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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众仙之首
作者:昔云散 数字:3625 吐槽:0 更新日期:2025-04-09 12:33:53

  马车内彻底安静了下来,温言辞驾着马车,几次三番的向身后投去担忧的目光。

  车轮在前进间卷起一地的泥星草屑,几声惊雷陡然在耳畔炸响,温言辞手一抖立即勒马使马车缓缓停下。

  要下雨了。

  温言辞朝身后瞥了一眼,抿紧了唇,刚想开口,陆玄知的声音便从马车内传了出来,他道:“走吧,我撑得住。”

  温言辞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盯着马车目光简直恨不得直接将木板烫出个洞来。

  她自是知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若是不想被人察觉就必须冒雨继续赶路,可一旦下雨,温度变化暂且不提,变得泥泞道路定是走不稳的。而在温言辞看来,她并不觉得,陆玄知靠着现在的这副身体能撑下去。

  “走吧,”陆玄知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也只是堪堪吐出两个音节,若非修仙者大多耳目聪明,别说听清楚,就这点音量来阵微风就会散个干净。

  没有时间犹豫,咬了咬牙,温言辞转身拿起身侧的马鞭对着前方的良驹抽了下去。

  经过特殊训练的马匹没有昂首嘶鸣,蹄子在地上跺了跺,安安静静的再度拉着马车跑了起来。

  雨,果真落了下来,从一开始的零星几滴,到最后打在枝叶上劈啪作响。

  温言辞从头到脚被雨淋了个透彻,顶着风沁凉沁凉的,可她只是伸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一刻不停。

  马车行至丛林深处,茂密的枝丫肆意增长,各种植株暗暗争夺生存的空间,拥挤的可怕。

  前方已无路可走,但好在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温言辞下了马车,替马解下了马鞍。这是一匹绝佳的千里马,马匹高大,皮毛顺亮,皮毛下的肌肉如山丘般结实,此刻,这匹高大的马儿低垂着马首,温顺的等待主人的抚摸。

  “小团子,”温言辞伸出双手扶住马首,将自己的额头抵了上去,她扶了扶马儿身上被雨水打湿的毛发,道:“躲好,莫要被人察觉。”

  得了指令的马儿轻轻挣了几下,温言辞松开手,马儿嘶鸣一声,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温言辞拉开马车的帘子,却见陆玄知苍白的面容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闭着眼眸,眉头皱的很紧。

  而那个小孩子,依旧被披风裹的结结实实的,一动不动。

  温言辞将昏迷不醒的陆玄知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同时开口道:“跟上我。”

  雨下的有些大,身边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可以遮雨的事物,正当温言辞打算把地上的雪狐皮薅起来时,椅子上的小孩站了起来,将陆玄知盖在他身上的披风递了过来。

  温言辞一愣,抬眸望去,此刻,天边残阳即将彻底隐与黑夜,在这片深林之中,她只能看到那个孩子黑袍上的点点金丝。

  她接过披风尽力给陆玄知遮挡些风雨,那个小孩倒是不用她操心,顶着满脚冻伤自己就从马车上跟了下来。

  温言辞将食指伸进口中咬破,伸手将血液抹在面前的一颗平平无奇的树干之上。

  抹完之后,温言辞麻利的单手掐决,一股淡蓝色的火焰从身后的马车上升腾,将整辆造价不菲的马车吞入其中。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间,身体骤然一暖,风声以及雨声全部消失不见,温言辞睁开眼,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里是陆玄知的寝宫,在很早之前,温言辞就以寝宫为中心,在外设置了几处隐蔽的传送阵。

  来不及等眩晕感彻底消退,温言辞赶忙扶着陆玄知将人放置于床榻,手脚麻利的给人扒的就剩下一件里衣。

  探出指尖搭上陆玄知的手腕,灵力化为涓涓细流,一点点的输了过去。

  温言辞的灵根属火,故而输出去的灵力都是仿若阳光一般温暖。

  灵力带来的暖意烘干了陆玄知略微打湿的的发,看着面前之人的神色不在痛苦,温言辞收了手,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塞进陆玄知口中,便替人盖好了被子,转过身看向了那个一身黑袍的小孩。

  小家伙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起来很是乖巧,脚上的伤口因刚才在林中走的那几步重新开裂,粘着泥巴与碎草,使原本就丑陋的伤口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温言辞站起身,走到小孩面前蹲下,开口的语气却有些责怪,她道:“你不该跑出去的。”

  兜帽盖住了小孩的整张脸,温言辞什么都看不清。

  她伸手将小孩捞入怀中,走了几步把小家伙放在椅子上,道:“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温言辞走进里屋,从里边拿出了她的药箱。

  她拿着药箱走到小孩面前蹲下,抬起手,点点火焰附着在孩童的脚上,跳动的火焰倒映在温言辞的眼底,这种着在人身上的火焰并不会给人带来疼痛反而凉丝丝的,很舒服。

  温言辞抬起头,本想着在这个角度下自己怎么着也能看清这个小孩的相貌,却不想小家伙似是猜到她的想法,提前抬起一只手,将自己的脸捂住了。

  温言辞怔愣了半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灵力化为的火焰消失,小孩脚上的脏污全然不见,只剩下道道冻伤的裂口。

  温言辞取出药粉均匀的洒在孩童的脚上,取出布帛包扎好,随后拍了拍小孩捂在脸上的手,道:“好了,我不看你。”

  说完,像是怕小孩依旧有所顾虑,温言辞站起身,向着屋外走去,说来也怪,她们这间屋子三面为墙,可正门处却只是简单的垂下的一道金帘。

  温言辞将帘子挑了起来,走至屋外,只一瞬她的目光便伶俐如刀。金帘外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殿内有一高台,而此时的温言辞正站在高台之上。

  “出来。”

  话音未落,一黑衣人便凭空出现在大殿内,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不敢看高台之人。

  温言辞睨了一眼黑衣人,道:“我们走时,可有异动?”

  黑衣人的头往下再度低了低,道:“不曾。”

  得了答案,温言辞便不再逗留,转身走回帘子后,与此同时大殿内的黑衣人宛若一阵风,再度消失。

  黎明前的黑夜就是这样,暗淡的仿佛能吞下所有的秘密。

  时间很快便来到第二日,昨夜空荡的大殿人员汇聚,且大都在窃窃私语,面露担忧之色,整座殿内嗡嗡作响,倒像是此刻汇聚在殿中的不是人,而是一堆不知从何处赶来的蝇虫鼠类。

  “仙尊,前几日派人查探镇妖山,那些妖物所在之地的结界已经开始松动!”猛然间,不知何人高声一语,让殿内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而在众人面前,有一高台,高台之上简简单单的摆放了一把毫不起眼的木椅,甚至都不是用什么好木材所造,破烂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散架。

  而那椅子之后,垂着一层极度奢华的金丝纱帘,而那纱帘上施了术法,叫人无法透过其瞧见后边的情况。

  “结界松动,此非小事!”

  清城落氏的宗主落盛晨从人群挤了出来,向前一步,毕恭毕敬的俯身行礼,继续道:“百年前的悲剧不能再次上演!望仙尊定夺!”

  此人说话的声音极大,在聚满人的大殿中都引起了点点回音,简直是生怕那纱帘后的人听不到。

  可那纱帘依旧安安静静的垂挂着,甚至连一丝因风掀起的涟漪都无,落盛晨等了半晌,将本就弯着的腰又往下弯了一截,高声道:“望!仙尊定夺!”

  安静了片刻,人群因他这一嗓子开始骚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垂着的纱帘也动了起来。

  一柄合上的黑金扇将纱帘撩起一道细缝,透出一对深邃的眼眸。

  陆玄知身着一身黑边白衣,明明处在炎热的夏季,可他的身后却仍披着一层偏厚的披风,苍白的面容上透着些许病气,整个人瘦的仿佛就剩下了一把骨头。

  他踱着步子,似是有些不太情愿的把自己挪到那把破旧木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是如今的百家之首。

  陆玄知伸手支着脑袋,似是累极,故而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如何管?”

  陆玄知说话的声音算不得大,病痛缠身的他并没什么气力,语气中甚至透着些许懒散之意,可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碍他这句话的份量。

  大殿再度安静,无人敢言。

  落盛晨依旧弓着身子,低垂着头继续道:“此事除了仙尊,无人能管也无人可管,还望仙尊成全!”

  陆玄知轻嗤了一声,收了支着头的手,直了直身,冷了语气道:“落宗主,你也太抬举我了,让我去管?”

  陆玄知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之上,语调又恢复成了一副懒洋洋的状态,好整以暇的道:“能管这件事的人,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你们逼死了。”

  落盛晨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陆玄知眯起眼,道:“有本事,让那人重新活过来不就行了?”

  “来我这里说什么?我又不姓寂,不是什么大善人。”

  说到此处,陆玄知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嘲讽道:“也是,人都被你们逼死了,魂魄都沦落为了一个开始消散的东西,你们上哪去求?又怎么求?”

  陆玄知双手扶住椅子两侧的扶手,探身向高台之下扫视了一番,道:“求我?”

  他慢吞吞的起身,病弱的身躯在此刻却如孤山雪松一般冷冽,陆玄知扫了一圈站在他脚下,不得不仰望他,恳求他的人们,不由得冷了神色,只余一个背影,道:“什么时候人活过来了,再过来求我。”

  言闭之时陆玄知甩开帘子,仿若气急,几步走了进去。可当纱帘垂下,进了里间的陆玄知却再也无法支撑分毫,他踉跄几步整个人可以说是直接撞在了面前的方桌之上。顾不得先站稳,陆玄知便抓过案面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狠灌了几口。

  喝完后他手一松,那杯子霎时跌落在地,四分五裂。

  紧接着,陆玄知脚下一个不稳,眼看要倒,却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牢牢扶住。

  她道:“昨日那么大的雪,你出去一趟本就是强撑,方才好好躺着便是,何必出去跟那些人生这无端的气。”

  温言辞道:“你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陆玄知靠着温言辞缓了缓呼吸,道:“死不了的……”

  他半阖着眼,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整个人连带着声音都在颤,他道:“他们回来之前,我都死不了……”

  想要做的事情还未能完成,他怎能如此轻易的死掉。

  陆玄知笑了起来,他靠在温言辞身上,浑身上下再也聚不起一点力气,温言辞见他实在是不好受,叹息一声将人扶到床榻上安顿好,搬了把椅子就在陆玄知床榻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