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誉就差喊爹了:“闻哥,闻哥,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闻鹤溟抿了下唇,把刀放下,有些犹豫。
“放心吧,你们死不了。”杀同学的事,他确实做不出来。
李平一噎,拳头重重锤在桌子上:“不是我们死,就是闻哥死,怎么办?”
闻鹤溟如果不杀人,一定会违反规则。
然而,闻鹤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坐到椅子上,语气有些散漫:“我只是说你们死不了。”
没有说不杀人。
他说这话,在场的人纷纷愣住。
这话什么意思?
闻鹤溟摆了摆手:“我说死不了就死不了,放心吧。”
“滴答——”
薛璃拿着麦克风在一楼说话。
“还有十分钟,我们的表演就要上场啦!”
这话就像是在催命,包厢内的人各个面色凝重。
闻鹤溟拿起短刀,垂下眼皮,思索着什么。这是一场赌局,他就是赌徒……
看看能不能博得一线生机。
包厢内弥漫着一种香气,香得刺鼻,闻鹤溟眉头蹙了蹙,站起身,往外走去。
男女嘉宾起舞,各个露出兴奋的神色,似乎在期待着一场杀戮。优美的音乐中夹杂着时钟走动的声音,提醒着距离这场杀戮还有多长时间。
闻鹤溟吐出一口气,摩挲剑柄,趴在栏杆上,静静看着这场舞会。这已经不再是舞会,而是一场杀戮游戏。
十分钟,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五分钟。
时间过的很快,七个人聚集在一楼。
薛璃拿起麦克风,扬手,语气激动欢快:“好了,接下来,是表演时间,有请我们的演员上场。”
闻鹤溟是第一个走上场的,他的身份是【死神】,按理来说不应该在场景当中。
但他也是【局外人】,不在此局,便可肆意行动。
沈灵九有些担忧,目光落在闻鹤溟身上。
因为没有闻鹤溟的戏份,所以他要站在最角落,与沈灵九擦肩而过时,他笑了下,似阳光,轻声道:“信我。”
尽管他这么说,沈灵九还是有些担心,眉头蹙了下,却也没有说什么。他早就知道的。这个人在危机时刻就是喜欢赌。
表演开始。
现在,已经到了小丑来祈求上帝的情节了。
盛誉跪在沈灵九面前,说着台词。
忽然,李平像是着了魔似的,眼睛变得猩红,跑到盛誉身旁,喊:“大家快来看!就是这个人,冒犯上帝!快把他杀了!”
盛誉:???
所有人:???
李平的样子像是被操纵了,没有自主的意识。许欣禾构思的剧情里,并没有这一幕,结局是温馨的,而不是小丑被杀。
……看来第六规则,就是要定了他们的人命。
盛誉猛地抬起头,衣衫被冷汗打湿,他怔怔的看着闻鹤溟。闻鹤溟说过,不会让他们出人命。
“杀了这个小丑!”李平还在叫。
现在是表演,徐辛不可能出手把李平拽回来。
……怎么办呢。
要顺着剧情走,这一晚要杀的人就是盛誉。
闻鹤溟拿着短刀,从暗处缓慢走出来。
这场表演就是在舞厅中央,没有什么舞台,所以几乎是不限表演区域的。
盛誉以为闻鹤溟要杀了自己,顿时蹬着腿往后退,眸中充满了恐惧,心脏剧烈跳动。
但,闻鹤溟拿着短刀,从他身边走过。
盛誉:???
所有人都被闻鹤溟这一动作搞得一愣。
“【局外人】,所以说,我是自由的,规则里也没有说只能杀表演者。”他语气淡淡,长腿一跨,朝着一旁坐着的男女嘉宾去。
前两次使用【夺血】,他基本明白了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看看,能不能用吧。
尽管明白,却也不是很熟悉,不可能一下子就熟练。
他抬手,掌心一转,感受着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汇聚指尖。
恰巧微风过。
彼岸花开。
【夺血】,夺他人之血,以血为土。
彼岸花从一个女嘉宾的身上生长出来,鲜血飞溅,溅到了闻鹤溟白皙的脸上,他抬手,擦了一下。
那只女鬼似乎是被激怒了,用尽最后一丝余力,朝闻鹤溟冲来。
闻鹤溟瞳孔一缩,转身,手中短刀插进女鬼的身体里,鲜血溅上他的衣服,有些脏。
这最后一刀,彻彻底底的终结了这位女鬼的生命。
他这么做,周围的男女嘉宾瞬间就身体紧绷,薛璃坐在主位,表情也彻底凝固,眼神充满恐惧。
她颤抖着手,拿起麦克风:“好……好了……今天的表演就到这里吧……”
她这么一说,也没人有异议。
闻鹤溟走回表演者的群体里,他脸上带着血,看上去便连眼神也狠厉了不少。
除了沈灵九和徐辛,所有人都呼吸一滞,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敢和鬼搏斗。
李平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他红着眼眶,说:“对不起,拖你们的后腿了。”
但这时候没人去理他了,反而是都注视着闻鹤溟。
一中人的印象里,闻鹤溟一直是个开朗型的大学霸,谁都没见过他杀人,如今一见,无一不是震惊。
闻鹤溟嫌脸上的血黏糊糊的,想要上楼去洗手间洗个脸,干脆说:“看个屁,上楼。”
……
楼上,闻鹤溟把脸洗了一遍,奈何衣服是不能洗了,只好先回了包厢。
一进包厢,不出意外的,收获所有人的注视。
赵知丁两眼放光:“闻哥,你刚才那是超能力吗?”
“……”闻鹤溟也不懂怎么解释,干脆拉开椅子坐下:“行了,既然我杀嘉宾没有受到处罚,那就是不违规的,不用担心第六规则了。”
因为衣服的血迹洗不掉,所以他的衣服看上去就是红衣,黏糊糊的,穿上身很难受。
徐辛手指蔓延出斩鬼丝,触碰到闻鹤溟的衣服:“我的斩鬼丝要靠鲜血滋养,我试试它能不能吸收你衣服上的血。”
果然,斩鬼丝触碰到闻鹤溟的衣服,鲜血很快就被吸食了个干净。
没了那种黏糊糊的感觉,闻鹤溟舒服多了,趴在桌上,玩弄脖子上的彼岸花。
使用【夺血】的次数多了,身体也就没有那么不适应了,只是有点困。
四人组还没停止他们的吹捧。
“我靠,闻哥牛x啊。”赵知丁。
“成绩好武力也报表,还要不要我们普通人活了?”李平。
“我们除了完成剧情不违反规则什么都没用,自卑了自卑了。”盛誉。
……
闻鹤溟从小到大没少听过吹捧他的话,习惯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四个人夸累了,跟闻鹤溟一样瘫在桌子上。
一只手搭在闻鹤溟的胳膊上,抬起头,便见沈灵九目光担忧,温声说:“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鹤溟摇了摇头。
他还不至于脆弱成花瓶。
只是想到还有三天,他就累。
杀三次鬼,用三次【夺血】,想想就断气。
“滴答。”
时钟转动。
优美的音乐回荡耳边,随着时间的流逝,五点十分至,七人离开。
……
顺着地狱之门的路离开。
三天时间,进行同样的事,怪诞规则没有变化,季青厌也被束缚在巨树下,好在没人发现。
最后一天了。
10月2日。
严语卿的表演安排在最后一场,接近凌晨。
徐辛把季青厌抓到了星辰歌舞会上,沈灵九和闻鹤溟在地狱之门前等着。
“咚咚咚——”
悠远的钟声响起,月光撕裂黑暗,透入窗来,彼岸花开,地狱门迎客。
许欣禾等人在房间里等着,沈灵九和闻鹤溟进入地狱之门中。
这一次与往常不同,进入地狱之门就能听见钢琴声,却不似城市中的严语卿弹的那般吵耳。
琴声波动水上微波,彼岸花随风而动。
沈灵九走在前头,牵着闻鹤溟的手。
“怕吗?”沈灵九问。
闻鹤溟挑眉:“谁怕谁是狗。”
沈灵九没忍住,垂首笑出声。
大门开,到了舞厅。
这一次,严语卿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见他们,舞会提前开始,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礼裙,坐在中央,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身后,皮肤白的不正常。
细长的手指摁下钢琴键,一道琴声响起,回荡舞厅内。
以钢琴为刀。
钢琴声好似无形的利刃,在闻鹤溟的手肘上割出一道薄薄的伤痕。
薛璃瞳孔骤然收缩,尖叫:“严语卿!你疯了?!”
严语卿勾唇,很轻的笑了一下,眸色阴沉,指尖按下一个又一个的钢琴键:“趁人之危。”
虽说有伤痕,却也没什么痛觉,闻鹤溟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拖沈灵九的后退,默默站到了一遍。
沈灵九抬手,灵力汇聚指尖,一道符文凭空画出,泛着微光,刹那间,雷霆犹如蛇朝着严语卿攻去。
符纸破空而去,在空中爆破。
但毕竟是鬼境主人,没那么好消灭,爆破符杀死了不少小鬼,对严语卿没什么伤害。
严语卿淡定的坐在钢琴前,垂着眸,缓慢的弹钢琴。
“薛璃,你怎么能闲着呢?”严语卿缓慢道。
薛璃:“……”
“你让我对付王?!你怎么不自己去!”她咬牙切齿,差点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