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月没有明说那个“她”是谁,但莫名的,凌熙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穆南星是季北月最好的朋友,让她改变想法,除了穆南星没人可以做到。
看着季北月略带忧伤的眼神,凌熙想安慰她,但安慰的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吐出两个字,“节哀。”
“我没事,已经过去了。”季北月的声音很轻,分不出是对他们说还是对自己说。
“所以你来这个学校是为了穆南星吗?”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季北月来说过于残忍,但这是离开副本的关键。
只有弄清楚季北月的怨念是什么,他们才能解决这条规则。如果季北月是为了穆南星进这个学校,那她的怨念大概率和穆南星有关。
季北月直直看向前方,不知是在盯着凌熙,还是看他身后的贺繁。
“凌老师,如果他死了,你会满足他的最后一个愿望吗?”
“会。”
听到凌熙毫不犹豫的回答,季北月笑了,这次不是强装乐观,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我答应她要在她18岁生日给她跳一支舞,我不能食言。”
18岁生日?穆南星死的时候不过16岁,早上在报名表显示季北月的年龄是17岁。
晚上和那两个学生聊天的时候,贺繁得知季北月是在舞蹈比赛前自杀的。
比赛前,那季北月死的时候也没到18岁。她和穆南星是同学,也就是说那她在穆南星18岁生日前就死了,不可能完成穆南星最后的心愿。
所以给穆南星跳舞就是她的怨念吗?但是穆南星已经死了,她又该怎么给她跳舞?在她的墓前吗?
这边贺繁想的入迷,没注意到凌熙和季北月已经聊完,直到凌熙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季北月呢?”
“她啊,回去练习了。”凌熙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如果她的怨念是没有给穆南星跳舞的话,该怎么清除。让她给穆南星跳一支舞吗?感觉不大可能。”
贺繁没明说为什么不可能,但凌熙也能猜到的,无非是他们根本无法带季北月见到穆南星。
“也不一定。”凌熙突然想到副本里的时间线,“这副本里的时间线这么多,说不定哪一条时间线就是穆南星死之前的时间线。让现在的季北月给那时的穆南星跳一支舞是不是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但贺繁也知道可能性有多小。先不说这个副本里有没有那条时间线,就算有,他们有该怎么把季北月带过去?
一时间疑问太多,贺繁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彩排表演开始了?”
“听这个声音应该是准备上台了。走?”
这间杂物间里有个旋转楼梯,从那里走下去,正好可以走到后台。
楼梯也有些年份,贺繁踩上去,竟然感觉到楼梯上的木板晃了一下。他连忙转头看向正打算踏上楼梯的凌熙:“等等!这楼梯不稳,你先别上来,我怕塌。”
五分钟后
两人终于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来到幕布旁。
只是表演已经开始了。
贺繁看着舞台上穿着一样,妆容一样的人,实在分辨不出自己想找的人。无奈之下,他只能问一旁的凌熙:“上面有季北月吗?”
“有。”凌熙答的很快,“第一排,c位,带红手绳的那个。”
闻言,贺繁有些诧异,凌熙这么快就把人找出来了?看来他们之前挺熟的。
像看出贺繁心中所想,凌熙解释道:“我可没那么厉害,她有带红绳的习惯,你忘了?”
“红绳……”讲到这个,贺繁突然想到什么,“萧兰手上是不是没红绳?”
“没有吧,我没看到她手上有红绳。”凌熙道,“好像现在只有越亦心有。”
越亦心……
贺繁无法否认,越亦心的嫌疑一直很大,只是他们觉得怨灵不会那么蠢,明晃晃把破绽送到他们面前才没怀疑她。
可现在细细想来,越亦心并非全无问题。
“凌熙,你和季北月熟。你觉得季北月和越亦心像吗?”
凌熙摇头,“你担心的点我知道,我早就观察过了。她们两确实很不一样,外貌可以改变,可习惯不行。”
“季北月喜欢绑高马尾,但越亦心没有。最关键的是中午在小卖部外面,越亦心买了红枣牛奶,那可是季北月她最讨厌的东西。”
“每次穆南星上课都会带一罐,然后季北月就会向那瓶牛奶投去嫌弃的目光。可越亦心买了,我还看见她晚餐时间喝了呢。”
听完,贺繁点头,淡淡道:“观察挺仔细的。”
说完,贺繁自己都愣住了,他这个莫名带有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没。哪敢啊!”察觉到贺繁的情绪,凌熙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那是职业习惯嘛,我可是一个画家,画家最注重细节了。”
“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的画?”问完,贺繁也笑了,真奇怪,他今天总是关注一些奇怪的东西。
“好啊,出副本就带你去看。”凌熙答得轻快。
话音刚落,舞蹈也进入尾声,悠扬的音乐缓缓消失,两人就这么站在,不再说话。
直到虚伪的男声传来,打破此刻美好的寂静。
“让我们用掌声感谢一班学生带了的精彩表演,感谢他们的……”
男人在台上洋洋洒洒讲了一分钟,慷慨激昂,情绪饱满。
“啧,这家伙可真能说。”凌熙吐槽。
他刚吐槽完,就感觉一道视线凉凉地落到自己身上,他顺那个方向看去,就见舞台上的男人死死盯着自己。
凌熙:……不应该,他没干什么,难道男人听到他说的话了?
他看向贺繁,用口型询问:我刚刚声音很大吗?
贺繁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他们这一系列小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让男人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咬牙切齿:“还在说悄悄话呢?到你们展示学校成果了。请吧。”
闻言,两人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展示?他们刚刚关顾着聊天了,鬼知道怎么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