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请进。”
玄清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墨迟郁的思绪。
下一刻,异变突生。
只见琅云峰上空黑压压一片,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大片雷云,天空中隐有紫光闪烁,伴随着一道轰隆巨响,足有碗口粗细的劫雷凌空劈下。
琅云峰上设有诸多防御法阵,每劈下一道劫雷,就有多层防御法阵破碎消散。1
声势浩大的雷劫引来无数门内弟子注目,就连宗主和长老们都被这雷劫所惊动。
为首的青阳子眉目微舒,语气似喜似叹,“思渊这是,又突破了?”
其余长老眸中亦满是骇然,祁思渊如今不过百岁,便已经是渡劫修为,这样骇人的天赋与实力,如何不让人敬畏。
修者生命漫长,百岁于他们这些千岁之人来说于小儿无异。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儿,修为与悟性已然远超他们太多。
刚入门的弟子们全都被这雷劫震得无法言语,呆愣在地,而有经验的弟子们此时已然盘腿坐下,吸纳劫云所带来的磅礴灵气。
这可是大乘期的劫云,其中所蕴含的磅礴灵气,对他们来说无异于至宝。
而身处雷劫中央,尚未来得及引气入体的墨迟郁,竟在雷劫中顿悟,一跃成为了炼气期三重。3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玄清难掩惊愕之色,旋即又是难以抑制的欣喜,小主人竟有如此天赋,主人可算是后继有人。
直到第七十四道劫雷落下,赤红的霞光冲破漆黑劫云,引得四面八方的灵气全都汇集于此。
天降霞光,劫云散去,灵气汇聚,劫数已破。
“恭喜宿主顺利突破。”
亚萨现在感到非常不妙,祁思渊才来这个世界不到几日,居然就顿悟突破了?1
要知道,在修真界,顿悟这样的机遇可谓是十分罕见,可遇而不可求。
几天前,祁思渊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究竟为何能突然顿悟,甚至冲破了渡劫期九重的瓶颈。
棋子正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亚萨忍不住心生焦躁,可身为系统,在不涉及主线任务的情况下,他是无权掌控宿主的身体的。
更何况,反派只能死在男主手里,亦或者说,只有男主,才能杀死反派。
否则,亚萨根本就没有必要费尽心思地将祁思渊带到这个世界来。
听着亚萨明显心口不一的虚假话语,祁思渊不发一言,他起身,抬脚踏出了琅云阁。
刚踏出琅云阁,祁思渊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玄清和墨迟郁。
应该说墨迟郁真不愧是此界的男主吗?哪怕祁思渊还没有教墨迟郁引气入体,墨迟郁也依然可以在他的雷劫中顿悟。1
这就是亚萨口中所说的气运吗?
当真是,让人嫉妒。
还没等墨迟郁和玄清说什么,掌门青阳子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思渊,你居然是天级法阵师,你瞒的我们好苦。”
青阳子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全程,那七十四道劫雷甚至都没能劈碎琅云峰上所有的防御法阵,更别提劈到身处琅云阁内的祁思渊了。
那可是渡劫期的劫雷。
修真一路,与天争命,与地斗运,夺天地之灵气,破日月之玄机。
故而,修者每次渡劫,都是九死一生,尤其是最后那七道劫雷,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神魂破碎,再不入轮回。
是的,不入轮回。
在这个世界,凡人只要灵魂不灭,便可以不断的轮回转世。
而修者,无论是人修还是魔修,一旦死亡,便是身死道消,再没有轮回转世的可能。
修者,没有轮回转世的权利。2
修真一路,从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后悔药。
一旦踏上修真之路,等待修者的,便只有两个结局。
飞升成仙,或,身死道消。
打发走青阳子与长老们后,琅云峰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
祁思渊抬眸看向了墨迟郁,向来淡漠疏离的脸上隐隐露出几分满意之色,“炼气期三重,很是聪慧。”
原身并不善于夸奖他人,也不擅长和他人打交道,一句很是聪慧,已是难得的夸奖之词。
墨迟郁仰起头,白嫩的脸上满是欢喜与孺慕,“师尊,弟子以后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师尊这样强大,身为师尊目前唯一的弟子,他一定要好好修炼,才不会丢了师尊的脸。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雪白,额间一抹水波状蓝纹的传灵鸟飞来。
传灵鸟的声音不小,说出的话清晰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启禀思渊仙尊,有负仙尊所托,弟子未能顺利完成任务,弟子赶到之时,景华镇已经血流成河,全镇三百六十一口,无一幸免,全都死于魔修之手。”
景华镇……
那不是,他的家吗?
墨迟郁原本红润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无比苍白,身形一个不稳直接跌坐在地。
全镇三百六十一口,无一幸免……无一幸免!1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在他踏入凌云宗前,父母还曾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就算没有天赋和灵根也没关系,他还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快活一生。
墨迟郁双手紧握成拳,声嘶力竭地吼着,“这不可能!父母他们,明明说好了要等我回家……”
泪水模糊了墨迟郁的视线,却再不会有人将他从地上温柔地抱起,用手帕轻轻拭去他的眼泪,温声安抚他,告诉他,“没关系,郁儿,不哭了,母亲在呢。”
玄清心有不忍,上前两步将墨迟郁揽入怀中,他放缓了语气,温声安慰着,“小主人,莫哭了。”
祁思渊见状,直接抬手将墨迟郁打晕了过去。
“带他回去休息吧。”
这样的大喜大悲,对于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玄清将墨迟郁抱回逐月楼后,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玄清的气息彻底消失,半空中才显出一道飘渺的虚影来。2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眼眶通红,哪怕尚在昏迷,神色都带着十足十委屈的墨迟郁,虚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为何偏偏是你呢?”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