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凌晨两点,灰色格调的卧室里,灯依然开得敞亮。
床上被套凌乱,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闻春祺整个人筋疲力尽地挂在解繁云身上。
他怎么感觉他哥今天格外粗暴?
难道是嫌他喝醉之后太丢人?
但是他现在酒不是已经醒了嘛,虽然刚刚在那里装路灯确实让人难以言喻,但是……
嗯嗯?
“还有余力想别的?”
那人说完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不是,我在想,你今天好像……”
不等他说完解繁云便换了个姿势。
闻春祺面红耳赤道:“怎……怎么了?”
解繁云欺身而上:“你果然在想别的啊。”
“不……不是。”
折腾了几番后,闻春祺累瘫在床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一个音节也发不出了,本来方才喝完酒的嗓子就跟被盐渍过一样,又加上刚刚过度用嗓。
现在他说话只能用气声。
“你刚刚想说什么?”解繁云递过来一杯水。
闻春祺接过,立马咕咚咕咚往下灌,一整杯水下肚他才感觉自己重新被浇活。
他揩了一把嘴边的水渍,道:“我想说哥你今晚好像格外粗暴。”
解繁云抽了张纸给他擦滴到喉结上的水珠,没说话。
良久,才道:“我不是一杯倒。”
“什么?”
闻春祺开始没懂他意思,但被这动作弄得有些瑟缩,然后将整个白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在指餐厅里联手许达观对付顾时雨说他哥一杯倒的事。
难道他哥以为他记错人了?
他一拍脑门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杯倒了啊。”
解繁云盯着他,等他的后文。
“我就是不想让你喝酒,”闻春祺指了指他的肚子,支吾道:“你……不是讨厌喝酒嘛,之前还把胃喝伤了来着……”
空气静止两秒后,闻春祺就看见解繁云那颗慢慢耷拉下去的脑袋,这人估计又在自责了。
他攀上解繁云的脖子,蹭蹭那人的脸,道:“还挺爽的。”
解繁云“噌”的一下抬起头,对上闻春祺笑盈盈的眼。
“还能再来一次么?”
“等……等等,稍……稍微慢……慢点儿。”2
意乱情迷中,他双手搭在解繁云的肩膀上,竟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暮地,一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卧槽!”
他大喊一声。
但在他身上耕种吻痕的解繁云正入迷,闻春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人和自己分开到一个正常社交距离。
“怎么了?”解繁云不解道。
“沈老师呢?!”
此话一出,空气又静止了两秒钟。
半晌,耳边才响起解繁云低沉的嗓音:“被顾时雨带走了。”
“什!么!”
闻春祺如临大敌,立马起身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企图用电话轰炸来制止他想象中的悲剧。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电话里甜美的女声一点都不将心比心,只是一味地重复这让人绝望的句子。
“操!”闻春祺终于认命,转成信息轰炸,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一边敲打,一边骂道:“顾时雨这个贱人顾时雨这个贱人,趁人之危的小人……”
解繁云则搂过他的肩膀给他顺气,安慰道:“他应该不至于做什么伤害沈轻帆的事情。”
闻春祺桥屏幕的动作一滞,他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记得之前解繁云在沈轻帆的事情上,对顾时雨持反对态度。
解繁云道:“他今天问我还有没有邹雁杳失踪案件的其它线索了。”
闻春祺想起来,上次在排练话剧期间他也问过自己。但当时他以为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顾时雨居然还有在深入调查。
他惊讶道:“难道他还想把这案子破了不成?”
解繁云道:“不知道,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不会轻易就罢休。但如果说要破案也夸张了,毕竟人已经失踪十八年,小姨她们家都没找到。”
闻春祺疑惑道:“那这和今天晚上他把沈老师拐走有什么关系?他不也还是禽兽不如趁人之危么?况且沈老师之前还遇到过垃圾,你不是说顾时雨已经觊觎他很久了?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能放着到嘴边的肉不吃?”
在知道顾时雨和沈轻帆是旧识的第一天,闻春祺就注意到解繁云对顾时雨的敌意。一问才知道这货就是从五年前开始觊觎沈轻帆的那个学生。
从他和这人三年舍友的交情来看……
他对这人毫无信任可言。
解繁云捉住被他咬着指甲的手,顺势一边吻着他的下巴一边道:“这样看顾时雨或许还不至于混账到那个地步?”
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太合理,又补充了一句:“我估计他会揩油。”
*
另一边的情景,果然和解繁云所想无差。
顾时雨正一动不动蹲在床边欣赏这副美人熟睡图。
昨晚沈轻帆好不容易答应了留宿一晚,但死活不肯同床睡。
顾时雨只能去客厅的沙发将就将就,至于为什么三室两厅的房子里面只能去睡沙发……
因为这小子在整间屋子里就放了一张床,为的就是有一天把梦中情人带回家之后用“只有一张床”的理由干坏事。
结果自作自受,这大块头蜷在沙发里掉下来七八次。
虽然一晚上没睡好,但这人还不忘第二天起个大早,偷看沈老师睡颜。
在此期间任凭闻春祺坚持不懈地发消息打电话,一律忽视静音处理。
看到沈轻帆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让他睡一辈子沙发都愿意了。
只见沈轻帆此时睡姿趋向狂放,整个人翻了个翻,脸朝床,呈“大”字摆开。
身上穿着顾时雨的白t,对体型更小的他来说本就宽松,而现在这衣服往上卷成一坨。大半个后背就这样裸露在外。
腰肢白皙纤细,后腰自然塌下,露出漂亮勾人的腰窝。
这光洁的皮肤上,唯独腰椎周围的那一圈,散落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五年前这伤疤什么样,五年后也依旧。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