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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此情两心系
作者:逸息 数字:2075 吐槽:22 更新日期:2023-06-27 08:40:25

  从那之后,时遥以头悬梁锥刺股的极大毅力投入到课程与学业之中,加之本身就不俗的英语基础,和阚溥的私人辅导,自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考试周临近的课堂里,教书先生们惊奇地发现,时遥不仅每节课必到,而且必定坐在第一排。从一开始的跟不上课堂节奏,迅速变成了能与教授们当堂辩论,成为他们每门课上最出色的学生。

  所谓教学相长,为了感谢阚溥提供的帮助,在学习的间隙,时遥每周都会抽出特定时间,去新民学堂授课。

  在现代的时候呢,为了赚取生活费,时遥常常在机构里教授英语。他的授课方式不循传统,颇有创意,还编写了自己专门的一套教材,在学生间广受欢迎。

  譬如什么《自然拼读法》《三分钟掌握英语语法》《零基础速成英语大法》《英语老师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学习秘诀》《要你命雅思必背8000词》等等。

  民国人哪见过这个?一时之间,洛阳纸贵,为新民学堂赢得了巨大的声誉,也为阚溥带来了不少商务投资及合作机会。

  每当有人问时遥,你这套东西从哪里来的?

  时遥总会说,是阚教授教我的,一切都得益于他的指导。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时遥自信满满,及格肯定不在话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考场上没见到雅各布。

  仔细回忆,自从上次他们分别,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时遥想着,雅各布根本心思不在学习上,不来上课很正常,可是,期末考试也不来吗?

  心事重重的,时遥从学校出来,回去的路上,看见巷子里有人打架斗殴。

  其实也不是打架斗殴,而是某人单方面挨揍。

  民国本就是乱世,这种事情很正常,管也管不过来吧?时遥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别惹事,当没看见。

  但是那个人好像被揍得很惨的样子,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时遥内心挣扎,一直盯着那边看,越看越觉得眼熟,等等,那个挨揍的,不会是,不会是雅各布吧?

  心下大惊,时遥硬着头皮跑过去:“各位道上的兄弟,手下留情!”

  一群人像看sb一样看着时遥。

  时遥咽了咽口水:“这人是我弟弟,他犯了什么事啊,我替他担了。”

  “你是孔家的人?”刀疤大佬上下打量了时遥一眼:“你叫什么?”

  时遥突然想起,雅各布是孔家老爷的私生子来着,但是他中文名是什么自己都不记得,更别说他家兄弟的名字了。

  “我不是孔家的,我们是那种拜把子的兄弟。”时遥嬉皮笑脸道:“这位爷,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解决了吗?”

  “欠钱。”

  “多少钱。”

  “你问那么多,你帮他还?”

  “我帮他还。”时遥说:“你们让我看看他。”

  雅各布坐在墙角,脸上身上遍布伤痕,蓝色的眸内却几分揶揄:“时遥,你哪来的钱帮我?”

  “闭嘴吧你,”时遥蹲在他面前,小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是欠了高利贷吗?”

  “没有,”雅各布神情蔫蔫的:“孔家老头死了,那些人争家产,他们认为我是混血,将我赶出家门,又雇了这些人来打压我罢了。”

  “所以你没欠钱?”

  “没有。”

  这群流氓,只是在明目张胆的恃强凌弱而已!

  时遥只恨自己不是超级英雄,没办法将他们打飞,只能认怂道:“你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时遥想起,很久之前,他给令峻德做金矿翻译,赚了一箱美金,存在阚教授那里。

  无论自己多穷,都没动过这笔钱,本来是想存着娶老婆用的,现在不得不拿出来应急了。2

  付了钱,将人领走,雅各布一瘸一拐的,却还不忘调侃他说:“我没看错你,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时遥教育他说:“喜欢不能当饭吃。你看看,你平时那么多老相好,莺莺燕燕的,在你落魄的时候,都去哪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不介意。”雅各布嗓音深情:“毕竟我还有你,不是吗?”

  时遥拍了拍他的脸:“托你的福,我珍藏多年的私房钱一分也没了,你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我想回英国,我的母亲在那边。”

  “好,那你快去吧。”

  “你好冷漠,你会舍不得我吗?”

  “我在想,你怎么去英国?”

  “坐船。”

  “从这里到英国的船票应该不便宜?”

  “是的。”

  “买票的钱?”

  “我没有。”雅各布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我只剩下这幅残破的躯体。”3

  万分无奈的,时遥只能把他从宋府顺出来的,宋缭的宝石袖扣卖了,才凑齐船票的钱。

  送雅各布去坐船的路上,时遥问他说:“宋缭,你有他的消息吗?”

  夕阳照在雅各布的睫毛上,镀了层淡金色:“我听说,是你以命相抵,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没那么夸张啦,是宋沅他,”提到宋沅,时遥停顿了一会儿:“是宋沅念在他们的兄弟之情,和我无关。”

  “小遥遥,你真的很有魅力,特别在说谎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烦,快告诉我,宋缭怎么样了?”

  “据说去南边了。”

  “南边啊。”到了码头,看着碧波荡漾的海水,时遥说:“也挺好的,活着就好。”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我希望他过的幸福。”

  “不提他了,”雅各布问:“那我呢,你希望我回来吗?”

  “谁管你啊,爱回不回。”

  “时遥,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游戏感情?”

  “难道你不是吗?”

  “我承认,这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这样能给我带来无尽新鲜感和刺激感。”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

  “你不喜欢?”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时遥说:“这是一种选择,我尊重你的生活方式,希望你真的能感到快乐吧。”

  “现在我想通了,”登上码头,雅各布说:“现在,我愿意做新的尝试,你会等我吗?”

  “一路顺风。”时遥说。

  “我会回来的,”雅各布说:“你要等我。”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