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在商界的地位,可谓是首屈一指。
宋缭在宋家的地位,那又是无比金贵。
眼看他似乎是动了肝火,满室的氛围顿时跌至冰点,宋缭行至时遥面前,语气不无威胁:“你就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时遥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自然是乖乖闭嘴。
以至于接下来的午宴,还真的是坐在宋缭身旁一言不发。纵使没有发言,听着饭局上的你来我往,时遥归纳出了如下信息:
首先,宋老爷是南洋商会的幕后大boss。
其次,宋老爷特别偏心宋缭,对宋沅异常冷漠,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吗?
最后,宋沅长得和宋缭确实挺像,但是气质完全不同。宋缭属于往那一站气场全开的主,宋沅却风度翩翩芝兰玉树,更添几分温柔的君子之风。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
由于宋沅就坐在他对面,宋缭又不许他讲话,他闲着没事就盯着宋沅看,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眸正对上他的视线。
时遥觉得有些尴尬,正想移开目光,宋沅却含笑看着他,眸内是几度春风化寒潭。时遥被这笑颜感染,也绽了个傻傻的笑意。
宋缭咚的一声,将茶杯敲在桌上,打断了他和宋沅的友好交流:“添茶。”
时遥说:“你自己没手?”
大抵是从来没被人这么顶撞,宋缭脸色顿时不善:“时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2
“对不起!”好汉不吃眼前亏,时遥怂的很快,立马将茶壶拎起来:“添茶添茶,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1
倒茶的间隙,从瓷杯洁白的倒影里,时遥看见,宋沅在憋笑。
这天的庆祝活动,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
午宴结束之后,晚上的宴席,将会有更多商界政界的宾客出席。
华灯初上,觥筹交错。宋缭忙着待客,时遥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瞎溜达,正听见人在讨论商会的事情。
“商会成立,让宋沅做了会长,你怎么看?”
“这你还看不透吗?宋沅是庶出,一直以来就不受宠,从来都只有吃力不讨好的份。宋缭刚从国外回来,这个商会就是宋老爷特意为他成立的,名义上宋沅是会长,但实际上嘛...”
“一切都是为宋缭做嫁衣!”
“好了,别说多,慎言慎言。”
时遥听到这,心里就替宋沅有些不平。
他这会儿脑子想着宋沅的事情,一时没注意,撞上了个醉鬼。
那厮聂斜着眼打量时遥,不怀好意地挑起他的下巴说:“小东西长得还挺好看,嘿嘿,要不跟了少爷我?”
时遥直接一拳揍的他眼冒金星:“别挡路,谢谢。”
陈禹晖哪里受过这委屈,捂着伤口,堵着时遥的去路:“你竟然敢打小爷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是宋缭他爹。”
“你竟敢戏弄小爷我!”陈禹晖暴跳如雷,抽出腰间的折扇就要朝时遥打去。
千钧一刻,宋沅挡在时遥身前,稳稳当当接住了他的扇子:“陈少爷,为何动怒?”
陈禹晖指着时遥说:“这狗东西冒犯了我,我要教训教训他。”
宋沅优雅一笑:“若有冒犯,自然是他的不对,我代他向陈少爷道歉。看在宋家的薄面上,可需宽容一二?”
陈禹晖说:“除非他今晚陪我。”
时遥:?
宋沅语调骤冷:“陈少爷莫要开玩笑了。”
“哟,宋沅,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陈禹晖讽刺说:“你不过是宋家的一条狗,宋缭的一条狗罢了,怎么?他不陪我,你来陪我?”
话未说完,只听见“咚”地一声。
时遥一脚将陈禹晖踹进了池子里。
陈禹晖正大呼小叫在水中扑腾之时,时遥得意地看着宋沅:“不用谢。”
宋沅讶然轻笑,无奈道:“遥公子,你的行事风格,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他这种人活该,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时遥说:“你别叫我遥公子,听起来怪别扭的。”
“那我叫你遥儿?”
“不行!”时遥拒绝道:“太肉麻了!你就叫我时遥吧。”
宋沅又止不住笑了起来:“好。”
眼看陈禹晖被人从池子里湿漉漉捞了起来,时遥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宋沅说:“你不怕惹上麻烦?”
“有什么好怕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宋缭赶到现场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看向时遥的目光,好似要喷火一般。
时遥权当做没看见。
宋沅问:“你不怕惹他生气?”
时遥说:“他一天生气八百回,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那个姓陈的自己挑事,不是吗?”
宋沅认真看着他:“你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
时遥回避他的目光,支支吾吾解释说:“人总是会变的嘛。”
宋沅还打算和他说些什么,却见宋缭朝这边走来,对时遥说:“过!来!”1
时遥哦了一声。
宋缭淡漠地看了宋沅一眼:“还有你。”
厅堂之内,宋老爷正襟危坐,不怒自威:“今晚的事,是你们闹出来的?”
宋沅说:“有兰知错,自当去领罚。”
沅有芷兮澧有兰,有兰是宋沅的字。
时遥说:“人是我揍的,和他没有关系!”
宋老爷看向时遥:“遥儿是我们宋家的客人,老夫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再说,这件事情,主要是有兰办事不力。”
不会吧?时遥直接傻了,这老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他简直要怀疑,宋沅不是他亲生的吧?
宋沅却早已习惯似的:“谨遵父亲教诲。”
夜里睡觉的时候,时遥问宋缭说:“宋沅要受什么处罚啊?”
宋缭不以为意道:“板刑,鞭刑,紧闭或禁足。”
“不是吧!这么严重啊?不行,这太不公平了!”时遥从床上蹦起来,打算出门。
宋缭拦住他说:“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阻止滥用私刑!”
“时遥,”宋缭说:“宋家有宋家的规矩,你闯的祸还不够吗?”
“但是这件事情,宋沅没有做错什么啊,是我一时冲动。”
“宋家不问理由,只看结果。”
“你能帮他吧?”时遥问:“只要你一句话,是不是就能帮他免除刑罚?”
“我为什么要帮他?”
“求你了?”
“你看上他了?”
“没没有,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他帮了我,而且他...”
“时遥!”宋缭咬牙切齿:“你再帮他多说一句话,我保证让他刑罚加倍。”
“你怎么完全不讲道理?”
“在宋家,我就是道理。”
一时气急,时遥拿过桌上的纸笔,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啪地一声拍在宋缭的脸上。
忍着怒意,宋缭将纸取下,【休书】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登时映入眼帘。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