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啊,现在太破了,也只有小闻愿意每周抽时间过来看看我们,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我们这里,都是来找小闻的。”
老奶奶笑得眼角都皱了起来,虽然拄着拐杖,但是一点也没有垂老病死渴望求生的挣扎。
似乎对接下来的日子不抱多大的盼子,只求安安稳稳的和老伴儿度过为数不多的日子。
“前几天还有几个人来找他呢。”
张银笙和秦愈对视一眼,谢过老奶奶后便往左边走去。
两人沿着阴影蔓延的地方走了一分钟,远远就看见闻容弯腰和一个老大爷相谈甚欢的画面。
张银笙拦住了秦愈,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下选择了独身前往。
秋意渐浓,秋风带着甜甜的果香钻进了闻容的嗅觉神经。
闻容似乎有些愣怔,却又丝毫不意外的起身回望,语气清浅柔和。
“阿笙。”
闻容跟着张银笙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你最近一直都在这吗?”
张银笙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说不来的不是话,而是什么利刃。
倒是闻容一点反应也没有,脸上依旧是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对啊,这几天没事干,就一直待在这里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张银笙看着对方的笑容,莫名的心里一寒。
闻容脸上但是表情,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从他见到闻容开始,好像就一直是笑着的。
眉目温柔,眸里带笑,月下缘浅。
他抿了抿唇,脑袋转了转,四周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想到秦愈还在那边等着他,张银笙食指微缩,喉咙颤了颤,还是问出了声。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推动的?”
斟酌了下语言,他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闻容似乎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半天都没有声音。
“我第一次落水,在那个桥边,在我和何清发生纠纷的那天,是不是你安排的?”
“什么?”闻容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阿笙你在怀疑我?”
“闻容,你最好实话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理由。”
张银笙拉开距离,上身靠在墙上,半个身子都陷入了阴影中。
原作者并没有交代出闻容的结局,哪怕是番外都没让他出场。
好像原主死了后,他也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哪怕是作为主角攻秦愈的合作伙伴,也并没有出场一次。
且每一次原主出事时前或者后,都会出现闻容的身影。
想来,这很有可能就是作者当初埋下的伏笔。
但是为什么?
张银笙十分不解,原书中,作者明确写出了闻容是喜欢‘张银笙’的,也明确告诉过读者,‘张银笙’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独一的存在,没有人可以将其磨灭。
哪怕是‘张银笙’他自己。
但是为什么,在后期,闻容彻底消失了?
……
壁旁高大浓郁的枝叶沙沙作响,片片叶子飞扬,斑驳的光点零零散散洒在闻容的脸上,像是月下一点点荧光飞舞的萤火虫。
小小的。
脆弱的。
他动了动嘴,眸色浅浅。
“阿笙想表达什么呢?”闻容往前倾了倾,眼睫颤动,很是受伤,“是要说,我害你经历了那件事吗?”
张银笙撇过头不说话。
他还是觉得这些事和闻容脱不了干系。
“我很伤心啊。”
闻容依靠在墙上,微微仰头,喉结微微发颤。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很久之前因为帮助过秦愈一次,在你落水后的第二天,我去找你,用了那个回报。”
“如果我没用的话,我现在也可以请秦愈帮我,把如今社会上已经闹大了的事情封杀了。”
这件事张银笙略知一二。
上流社会总会有那么几个败坏形象和光环的人,闻容家中就有那么一个。
当那扇常年关上的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画面不可直视。
数不清的流浪猫从房间内窜出,等到那些猫跑完了以后才会发现,最里面放着一张床,最最最残忍的是,上面躺着一个被锁起来的,浑身赤裸的,血肉模糊的人。
接着走廊上灯光的影响,能够看到那个人身上全都是鞭伤烧伤,甚至是抓痕和咬痕。
呼吸薄弱,近乎死亡。
如果不是原主打开了门,这人就彻底没救了。
逃出来的流浪猫都是骨肉嶙峋的,身上一点肉都没有,有些猫咪的身上都是血痕,鞭痕。
它们都很暴躁,很疯狂,门一开就跑了出去,那场宴会,在一群失去理智的动物手下彻底毁了。
所有人都尖叫着撤离,无一例外。
桌子椅子尽数推翻,场面混乱,还有血液从它们身上滴下,蜿蜒。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
墙壁有着斑斑斓斓漆黑凝固的喷射状液体,昏暗,阴冷。
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有知道这里面的人换了多少次。
但这个爆出的时候,没人能避免。
“……阿笙,你不应该怀疑我。”
闻容抬头看着广阔无垠碧海蓝天的天空,修长的脖颈毫无防备的露出来,喉结滚动。
“我没怀疑你,我也只是来问一下你,毕竟,视频是你从你那边传来的。”
闻容指尖一僵,身体有些发凉。
“我是有视频,但是我同样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很模糊,我想,如果可以帮到你就好了。”
“是吗?”张银笙眼底淡凉,“可是我从秦愈的手机里发现了你传送视频的代码。”
“还有,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发现吗?”
“你觉得,我找你帮忙真的只是找你帮忙吗?”
闻容非常清楚青年的性格
看破不说破,胆大心细,但明知有危险还会去闯,视自己生命如草芥。
“原来你很早就开始不相信我了……”
他声音低低的,尾音在嗓子中吞咽,听起来很失落,很委屈。
“闻容,别装了,这么久以来,足够我试探多少次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不是吗。”
张银笙移开目光,不去看闻容。
他看似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实际内心早就慌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编的。
秦愈都没有找到能定罪的证据,更何况他了。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根据自己的猜测而来的。
清风拂动,树影婆娑。
秦愈站在另一颗树下,隔着窄小的道路望向张银笙的方向,指腹不住的摩挲着。
他站的位置,只有他能看到对面,而对面看不到他。
良久,他拨了一个电话。
“把安珂带到我发给你的地址。”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