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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峦师弟也被小爷儿伤过心
作者:豆豆核桃 数字:4248 吐槽:0 更新日期:2022-01-13 01:07:02

  缚仙司的议事堂有一幅画像,画上是本朝开国皇帝玉垚,画的后面有一处暗格,暗格里面有一本数百年未曾见过天日的禁书。

  白珑年少时对师尊每日恭恭敬敬的参拜很好奇,于是绞尽脑汁的想要知道那画像到底有什么秘密,几次三番的摸索,终于发现了画像后面的那一处暗格。这人世间,但凡想要出人头地,不管是英雄还是魔头,总归是要吃苦受累,忍常人之不能忍,白珑自问,没有那样的本事和壮志,没想到,几十年以后,却派上了用场,可见,话不能说的太满,事,不能做的太绝。

  白珑被卷进了上辈子的回忆之中。

  挨了连山海的三十家法,白珑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连山海仰天叹息:“白珑,自今日起,你我师徒缘分已尽,缚仙司再不是你家门,从今往后,若你为非作歹,为师必当亲手,清理门户!”

  “谢师尊成全!”

  白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恨不得自我了断了干净。

  云峦将白珑背到了自己的房间,找来司中几个医工,医工们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一向嘻嘻哈哈、不求上进的大师兄不仅公然违背师尊的意愿,还修习邪法,他们战战兢兢的查看白珑的脉搏,脉象混乱,且体内的真元横冲直撞,身上血淋淋的却没有伤口。

  医工们说不出个所以然,被云峦吼骂,一个个噤若寒蝉。

  白珑茶水不进,被云峦强灌了几碗汤药,昏睡了两天,被云峦和门徒的说话声吵醒,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师尊的意思?”云峦质问一个门徒。

  “是的,大司马说白珑已经不是本司中人,且已经断绝了师徒关系,应该让他尽快离开这里。”

  “就算是一个晕倒在衙门口的一个陌生人,也不能如此对待,师尊为何如此绝情。”

  “师尊说,白珑不是弟子,是叛徒,叛徒不能留,若不撵他走,就要杀了他。”

  门徒的声音颤颤巍巍,越来越低。

  ......

  白珑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景象,还是他的房间,只是他醒来了,就要离开了。

  白珑与云峦四目相对,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云峦捧起白珑的脸,把自己的脑门贴到了白珑的额头上,彼此的鼻尖摩挲碰触,感受着彼此遥远的呼吸。

  “为什么这么做?”

  “你指什么?”

  “为什么修习邪法?你想做什么?”

  白珑半垂眼睑,不是故作深沉,实在是有心无力,浑身散了架一般的难受。

  白珑修习的邪法又名“回春”,极其阴损,修习之人将真元汇聚而成一粒一粒细小的“种子”,并将这些“种子”种入目标人物的体内,那种子便会在人体内生根发芽,吸干身体的每一缕精元,直至宿主元神枯竭,形容枯槁,五脏六腑衰竭而亡,而那被吸走的精元却可以被施术人所用。

  而修习回春的人,眼角会出现两抹好似桃李的绯红,同时眉心一簇火焰纹,娇艳欲滴。

  “你知道的,我本就荒唐!”

  “你无心钻营,不爱仕途,你到底为什么?”

  白珑轻轻推开云峦:“和你无关。”

  “我们大家都想为木槿报仇......”

  “够了......”白珑一摆手,制止了云峦,“有人来接我,我要离开。”

  “你要去哪?谁来接你?”

  “和你无关!”

  白珑走的时候,没有和司中任何人打招呼,来接他的人正是近些日子来一直和他私混在一起的小倌。小倌眉清目秀,一见白珑孱弱的样子,竟然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司中送行的门徒看了都直皱眉头,他们的大师兄荒唐是荒唐了点,可是审美一直是在线的,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来接他的小倌叫鱼珠,也是倚翠阁真正的老板,是个清秀的男孩,人家本来只在后台收收钱,并不亲自下海,白珑几年前对人家穷追不舍,等到鱼珠倾心不已,这边厢的白珑却因为云峦和他疏远,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鱼珠恨不能把云峦的眼睛从白珑身上撕下来。男孩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当今皇后娘娘放在宫外的眼线,专门为皇后娘娘搜集朝中大臣们的把柄,同时也是外地官员想要巴结皇后娘娘的主要渠道。

  鱼珠一见白珑,就把他拢在自己身上,手臂扶住了白珑的腰,义愤填膺的说道:

  “阿珑,我这就带你离开这破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云峦一把扯住白珑的胳膊,锐利的眼神审视着白珑看不清楚眼神的双眸。

  “别走!师兄,别走!”

  白珑看着云峦,一时语塞。

  “别走,别离开,阿珑,我......”云峦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快呀爆炸了。

  “我已经不是司里的人了,怎么能不走呢?”白珑露出一丝没心没肺的苦笑。

  “如果要走,你和我走,我带你走,除我之外,你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

  鱼珠和云峦,一人扯住白珑的一条胳膊,互相仇视与厌恶。云峦这辈子大概没想过争风吃醋这种幼稚且低能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上演,他是前途大好的有为青年,成熟稳重,而对面的人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倌。

  “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把我们家阿珑打成这个样子,还不让人家走,你们这鬼地方,我们家阿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你快松开手呀,你松开呀!”

  鱼珠另一只手去掰云峦抓住白珑胳膊的那只手,想要他松开手。

  云峦眼中闪过怒火,反手一掌,眼看就要撞到鱼珠的脸上,却被白珑拦了下来。

  “别碰我的人!”白珑生硬的说道。

  “他是你的人?那我算什么?”云峦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助。

  “你?”

  白珑甩开云峦,搂住身边的鱼珠,轻蔑的说道:“消遣而已!”

  云峦顿时脸色惨白,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师兄只是爱玩,虽然有些风流,但并不绝情更不滥情。

  “爱你的姑娘在那呢!”

  锦绣不知何时出现在云峦身后。

  “师兄,你说清楚,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白珑和云峦四目对视,眼神里的东西暧昧不清却有界限分明。

  一旁的鱼珠,白净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说道:“你怎么这么死缠烂打呢?我们阿珑都说了,和你只是玩玩,是消遣,你快让开吧,我们要离开了。”

  锦绣在一旁白了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她就是再不开窍,也看明白了眼前这几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况且大师兄好男色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云峦目不转睛:“阿珑,我想听你说,你说,我才信。”

  白珑此时心如刀绞,就算对云峦有多少不满,他也不会想要伤害这个心尖上的人,他很怕很怕,很怕自己会因为受不了云峦难过与痛苦的眼睛而前功尽弃。他要离开,马上离开,现在就要走。

  终于,白珑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云峦,转而用力的拥抱了一下锦绣,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师兄祝福你们,真心的。”

  然后冷冷的对云峦说道:“云峦,我们早就结束了,你不必当真。”

  白珑和鱼珠挽手离开,与云峦擦肩而过,出了这道大门,从此便是陌路人。

  自那天起,天下玄门传开了缚仙司大弟子白珑因为对小师妹锦绣求之不得而叛出师门,转而勾引师弟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感情,男生女相又修习邪法,是个不折不扣的孽障,从此,白珑有了一个绰号“妖子”。

  白珑走出缚仙司,这个几十年来已经被他当做家的地方,有他的师兄弟,有他所有的年少回忆,他没回头,他不能回头,他突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双脚好像踩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他是不是要飞升了?失恋有助于修行,这是不是和“悲愤出诗人”是一个道理的?可他自问没有勘破红尘,也没有豁然开朗,倒是觉得浑身如筛子一般呼呼地漏气,难道是轻灵之气灌注全身?下一秒,白珑浑身打了个哆嗦,一口老血喷了个畅快,白珑心里飘过数句脏话,成仙是不想了,只要不当鬼就行。

  白珑活了这么久,最用功的一段日子大概就是修习“回春”的那段时间,每天勤学苦练,风雨无阻,白珑不敢在人身上试炼,就在花圃里辣手摧花,不管 是刚刚绽放的牡丹芍药,还是带死不活的狗尾巴草,瞬间被他吸得干枯腐败,看那些话实在是可怜,白珑就转而到深山老林里去,对着大树使“回春”,结果,刚才还清脆葱茏的参天大树,转眼间就变成了空心的朽木,白珑每天吸收了太多的草木精华,浑身都飘着一股子花木香,连做梦都是花草树木,他真怕自己的肚脐眼或是天灵盖哪天发出嫩芽,再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但凡邪法,都是不光彩的捷径,这种捷径往往因为前期没有等价的付出,而让修习他的人欲罢不能,白珑也不例外,他还没有把“回春”用在真人的身上,就已经有这种想要吞了天地的欲壑,他心里很清楚,这邪法一旦沾了人血,便如毒品一般难以戒掉,行差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必然要用更大代价来弥补。

  白珑在深山老林里修习“回春”,眼角两朵艳红愈加娇嫩欲滴,眉心一朵火焰纹熠熠生辉,他的内府之中吸收了太多的草木精华。

  月色正浓,美轮美奂。

  一人站在白珑身后,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不远不近的站着,没有声音,呼吸平稳,白珑却能感觉到他砰砰乱跳的心,果然修为精进,连耳朵都跟着灵了起来。

  “峦儿,这么晚到这僻静地来赏月?”白珑问道。

  云峦不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白珑。

  “怎么了,想念珑哥哥了?”

  云峦小的时候,经常跟在白珑身后这么呼唤白珑,那时候白珑嫌弃他年纪小,腿短跑不快,不爱带他玩,他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锲而不舍。

  大家都说云峦是个正正经经的正道修士,其实云峦心里从来不这么想,他知道自己小时候就是被白珑的漂亮所吸引,直到现在,云峦也没觉得谁能比得过他心尖上的大师兄。

  云峦不说话,也不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又想多和他那狠心决绝的大师兄多呆一会,就这么着站着一动不动,倒是把白珑看的不自在。

  白珑觉得眼前这个大好青年似乎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平顺的前程,又有点愧疚,于是挠了挠头,率先走了过来。

  “找我有事?”

  云峦微微摇头。

  “碰巧相遇?”

  云峦又摇了摇头,心想,你大半夜的在深山老林里来个碰巧相遇试试。

  “那就是想我了!”白珑故作轻松,“我挺好的,别担心。”

  云峦终于开口说话:“‘回春’会反噬。”

  白珑噗呲一声乐了,说道:“所以你来看看我,有没有变成糟老头子?!”

  白珑乐了一会,忍不住用手捏了捏云峦的脸,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他觉得云峦蔫坏的样子特别可爱。

  “放心吧,珑哥哥老了也是糟老头子里最帅的。”

  云峦直勾勾的看着白珑,白珑发觉自己有些亲密过头了,于是缩回手。

  “你要是变成糟老头子了,我就自废修为,咱俩一起变老。”

  人心是这世上最难衡量的东西,情话与誓言是最脆弱的蝉翼,你以为他带着你飞翔的时候,其实他在带着你直堕深渊。不过,白珑倒是个不同常人的奇葩,若是连这点情话都没有,寂静无人的深夜里,拿什么化作灵丹妙药,缓解自己的情毒之苦,即便是饮鸩止渴,也是多少人的求而不得。

  “谢了!回吧!鱼珠等着我呢!”

  白珑不动声色,他最近已经感觉到了五脏六腑的变化,经常如焚烈火,浑身燥热,即便泡在冰水里,也不能缓解。

  云峦的双颊绷紧,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白珑眼角的艳红愈加的娇艳,这是“回春”的火毒。白珑见云峦走远,快步奔向山下一处泉眼,时值深秋,白珑一头扎进水里,念起了清心经文,缓解体内的狂躁。

  他泡在冰凉的水里,皮肉如尖刺剖削,内脏却如烈火焚烧,白珑痛苦的满头大汗,双手紧握,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拦腰抱住了他,将他从痛苦的梦里捞起。

  “做噩梦了?”云峦问道。

  白珑从冰火噩梦里清醒,看到眼前的云峦,一时之间还留在过去的回忆之中,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生我的气了吧?!别生气,我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