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松突然高举起一只手示意，“导演，我想清个场行吗，杨斐害羞。”

　　并不害羞的杨斐：？？？

　　宋培峰摘下耳机，“啥？行，大家别围着了，男女主害羞了该，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完全拿出了赶鸡赶鸭的功力！

　　白语新仿佛当头一棒：？？？？还能有这种操作？？

　　蒋鹤松站在原地露出胜利的表情，还用手比了个“耶”。

　　好啊你！白语新气哼哼地叉腰，算你厉害。

　　蒋鹤松调皮地一耸肩，意思是“略略略”。

　　小男孩最知道怎么气小男孩了，白语新已经气成河豚。

　　“害羞的杨斐”在一旁可没闲着，一会儿看蒋鹤松一会儿又去白语新，看了几来回哑语，眼珠子咕噜一转，明白了！这是争风吃醋呢！不是，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顾不上了。

　　人群笑嘻嘻散去，就剩下个186大高个儿特别显眼的白语新来回徘徊，他干脆一蹲下，抱住最外圈的收音大哥的腿，央求道，“大哥，能不能让我避一下？”

　　灯光大哥正双手高举着收音架子，腿上突然一紧：？？？

　　白语新眨眨眼，“您不拒绝我就当您默认了！”

　　蒋鹤松：............

　　费劲蹲成一个球的白语新朝蒋鹤松摇头晃脑，嘿嘿，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蒋鹤松还想顽固抵抗一下，再次举手，举报白语新非法滞留，刚说了一个“导演，我——”

　　杨斐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那只手，“导演，我看到白语新老师了，那儿呢，让他留下呗~”

　　宋培峰原地转了两圈才在杨斐的指点下发现蹲着抱大腿，假装自己是个蘑菇的白语新，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起来吧语新，什么年代了看吻戏还偷偷摸摸？”

　　白语新长得讨喜，又能巴巴，跟谁在一块搭戏气氛都挺好，因而宋培峰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大男孩很有好感，便招呼白语新来监视器前面看“拍吻戏”。

　　白语新心说，早知道能套这近乎，我还费那么劲干嘛了。于是大摇大摆地跑到导演身边准备看蒋鹤松杨斐拍吻戏。

　　蒋鹤松：........

　　白语新一脸“我没事儿就是作，就是想看我男朋友吻戏，就是玩”的表情拿眼睛瞥了一眼监视器，再瞥一眼蒋鹤松，再瞥一眼监视器，再瞥一眼蒋鹤松......

　　蒋鹤松浑身僵直，这莫名其妙的“被抓出轨”感真的很离谱！

　　这一切都被杨斐收在眼底，她爷们地拍了拍蒋鹤松的肩膀，语气调皮，“哎呀蒋老师，让人抓包了哇。”

　　蒋鹤松僵硬地转过身子，面对面杨斐，有气无力，“这时候你还开我玩笑......”

　　杨斐朝他小声说，“蒋老师我懂，快点搞定完事儿，省得被‘查水表’。”

　　蒋鹤松：？？？原来杨斐看出来他跟白语新的关系了。

　　不得不说，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高情商：我懂，省得被‘查水表’；低情商：别瞒我啦，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蒋老师？好在杨斐这姑娘确实情商在线而且跟大家关系都不错，没有顾鹿鹿那么多弯弯绕。蒋鹤松勉强放下心了。

　　他笑，“害，年轻人嘛，有学习劲头是好事儿。”声音故意放大到白语新能听到的程度，就差没喊了。

　　白语新抱着怀，嘴角一抹僵硬的微笑，实则是皮笑肉不笑，直磨后槽牙：行，等晚上咱们再说。

　　宋培峰调试好对讲，语气一秒切换正经。“好的我们准备拍咯，3，2，1，action！”

　　A组气氛缠绵，B组又是一片愁云淡雾。通告是拍完了，比原定还顺利所以早结束，所以白语新脚底板抹油溜到了A组监工蒋鹤松拍文戏，但是他没料到，探班的片方还没结束——

　　方汝跟某平台的媒体来到现场，准备顺便拍些素材以及采访主演。这可捅了篓子！

　　李益年轻的时候也曾辉煌过，但中年以后他逐渐膨胀，看不起年轻流量认为他们不配自己的作品，可按实际情况来说，他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经典代表作。他把这一切归咎于“市场坏了”“观众庸俗”，唯独不认为自己的态度和脾气有问题，在外又清高地觉得自己年纪高别人一辈，强调“必须尊重自己”。为此他向方汝告了很多次状，说剧组的助理和演员太年轻，不够尊重他——实际上就是没有舔他夸他的意思。方汝嘴上说着嗯嗯好好，实际上从未正面回复过。

　　媒体希望采访一下剧组的年轻主创们，所以一行人浩浩荡荡先到了B组。白语新跑到了A组，只剩下小沐。这本来没问题吧？关键在于，现场还有没有离开的李益。

　　他吹胡子瞪眼睛地喊，“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是哪家媒体？”

　　年轻的媒体们傻眼了，又看向面色尴尬的方汝。

　　方汝好歹也在这行浮沉了十年多，迅速带上一张笑脸，“李导，这是‘嘿嘿哈哈很有名’的记者朵朵，想采访一下咱们组的演员。”

　　李益拧着眉头，“哪家电视台放？”

　　年轻的媒体人强忍住呼之欲出的嘲笑，耐心说，“李导您好，我们是新媒体栏目。主要是在X博、X音上放我们的采访片段。”

　　李益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叫什么媒体？不专业。”

　　朵朵：..........傻X。

　　方汝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李导，如果没什么事儿您就回去休息吧，我带着记者们去找个地方采访。人家也挺累的，从B市折腾过来支持的。”说完根本不看李益的表情，就招呼年轻人们准备离开。

　　李益急了，“什么意思，你赶我呢？你是制片了不起？你懂艺术吗？你跑到剧组来也没跟我打声招呼。”

　　方汝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了，转过身盯着李益那张塌鼻子大圆脸，“李导您今天应该挺累的，别人送了我一盒茶叶，晚点让助理送您房间。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方汝一回身，正好撞上了匆忙赶到的白语新。

　　白语新气喘吁吁，”方、方汝姐，今天收工早，我去隔壁观摩学习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小沐定了奶茶，稍后就给大家拿来哈。”

　　方汝看见阳光灿烂的白语新，瞬间觉得心情都好了一倍，笑着揽了一下白语新，给朵朵介绍，“这个是咱们的男五，白语新。新人演员，但是踏实好学。咱们去那边聊吧，我也给大家定了喝的。累了半天，边喝边工作吧。”

　　白语新反应迅速，“方汝姐定了喝的呀？那我让小沐改成小吃吧。小姐姐们怕胖吗？天气冷可以偶尔吃点热量高的。”

　　朵朵被这句“小姐姐”整破防了，笑嘻嘻地摆手，“不用啦，咱们剧组福利也太好啦。”

　　几个人边聊边走，完全把李益晾在一边，他自讨了个没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影儿了。

　　方汝瞥了一眼发现李益走了，这才翻了个白眼。

　　本来是因为李益确实有点关系人脉，方汝才邀请他合作，谈合作的时候李益跟现在整个一个180度不同：语气好、态度好还请方汝吃饭，拍着胸脯把“我很靠谱”写在脸上。方汝再三衡量，才选定了与他合作。

　　呵油腻男啊，都是这种玩意儿，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开始翻脸不认人。进组以后那叫一个作。嫌剧组穷发挥不了他的艺术审美、嫌演员没有老戏骨、嫌工作人员都太年轻，几次三番找方汝，把方汝气的够呛，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挤兑一群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和小姑娘，真是够要脸。

　　白语新没吭声，但方汝和李益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他不同意李益做法，但无可奈何，只能叮嘱小沐躲着点他走，千万别被逮住。要是自己被逮住，那....指不定谁气谁了。

　　白语新没话找话，“刚才我去观摩松哥和斐姐的文戏了。”

　　方汝诧异，“这么快就结束了？”

　　白语新挠头，“确实是挺快。”快的他都找不到理由吃醋！

　　本来就是一场一吻即结束的吻戏，氛围感更重要，2分钟一个镜头就搞定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在不断重复不同角度的镜头。杨斐和蒋鹤松打卡一般的摆出各个角度.......确实是跟吃饭一样拍吻戏。

　　白语新累了，白语新倦了。

　　真的是“看起来好像暧昧至极，实际上全靠信念感支撑”。

　　方汝笑道，“确实是，其实吻戏没有想象中暧昧什么的，有时候拍一天脖子还累。”

　　白语新点头赞同，“是的是的，我看松哥那个脖子晚上得抽筋。”

　　语气之认真逗得方汝和朵朵她们直笑，被李益扫兴的阴霾彻底散去。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了方汝找到的拍摄地——灯火通明的化妆间。

　　方汝抱歉道，“外面天都黑了，真的辛苦你们。还是化妆间照明好一些。”

　　朵朵几人摆摆手，“没有没有，条件已经蛮好啦，老师们先休息一下，我们先准备好设备哈。白老师可以先看提纲。”

　　白语新恨不得双手接圣旨似的接过，说了一连串的“谢谢谢谢。”

　　小沐去取外卖了，就剩下方汝跟白语新两个人，方汝的担忧这才浮现出来——

　　“语新，李益那个导演脾气古怪，你在B组还适应吗？”

　　白语新眨眨眼，“没啥事儿，姐，我天天比较乐呵，他骂我我就听着。”——反正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傻X。

　　方汝点点头，“我在上一个剧组忙男二补拍，两头跑，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就跟蒋鹤松说，我跟他合作很多次了，”

　　白语新感动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一直在说“谢谢”。

　　其实从蒋鹤松开始帮忙以来，白语新就仿佛“转运”了。虽然还是遇到了于方晨那种傻X，但是已经比以前拼命想出道还没有粉丝的时候好太多了，他能感觉得到，方汝对他和蒋鹤松都是那种老母亲心态。

　　方汝拍拍他肩膀，“看好你，跟蒋鹤松一样踏实。诶你们的那个综艺好像快上了吧？”

　　白语新这才恍惚，妈诶，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