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那么长,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恐怕挨不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白珑漫长的修士生涯里,由于前期纨绔的厉害,所以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亟待改进的封建思想和行为习惯,以至于这种流毒至今未清。
白珑和云峦在屋里闭门谢客,窗子上映出两个人的剪影,自从云峦在锦绣的生辰宴上官宣了和白珑的的夫夫关系以后,司中就总会有好奇的门徒假装路过看一看这两个爱好奇特的人平时是怎么果日子的,两个人平时也不隐瞒,见有门徒往里看,还会自然的打招呼,可今日大门紧闭,路过的人忍不住脑补了一些或是香艳旖旎或是猎奇魔幻的画面。
其实都不是,这两个人此时正在屋里拼酒。
起因是白天去酒肆买酒的时候,老板问起谁的酒量更大,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指着自己,男人嘛,有两件事情是不会服输的,一个是耐力,一个是酒量,于是,二人相约今晚PK一下。
桌上,地上,很七竖八的放了一堆酒壶,这明显还没有工业酒精勾兑的纯粮食酒越喝越香,欲罢不能。白珑一时间情绪上头,蹭着云峦的肩膀和脑袋,云峦拿酒杯的手立刻就哆嗦了一下。白珑使了个眼色,坏笑的问道:“怎么样,玩不玩?”
“玩,赶紧的。”
......
白珑一时以为自己记忆错乱,白天买完了酒,二人在回来的路上,白珑钻进一家店铺,出来的时候装了鼓鼓一包。
云峦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店铺的装潢和老板的神色,本能的举得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他的大师兄一脸坏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云峦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我买了‘闺房之乐’,晚上要不要玩玩?”
云峦浑身过电一般的抖动了一下,半晌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能不能不玩?”
白珑没理他,灌醉了随便玩。
两人这会喝了个昏天黑地,在酒量上确实没有较量出个高下,白珑也没有那个闲的无聊的好胜心在谁更能喝酒上分出个胜负,他一心只在闺房之乐上,白珑撅着屁股在柜子里翻出了白天从店铺里买回来的东西,云峦本以为会是什么助兴的药或是银托子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白珑拿出两件衣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了,衣服也不是不可以,镂空透明的也挺好看的,却是黑呼呼,厚实实的粗麻布料的。
白珑把两件衣服哗啦啦的抖开,洋洋得意的样子看得云峦心痒痒。
云峦喝的有点多,看东西重影,比比划划的看了半天,才闹明白是一身乞丐服和一件杀猪屠户常穿的衣服。那乞丐服破破烂烂,浑身补丁,还有破洞,另外一件屠户的衣服松松垮垮,粗布麻料毫无质感可言。
“这是什么要干什么?”云峦不解,他不是矜持,他是真的不解。
“咱俩扮上角色,演个戏。”
“演什么戏?”
“我,演一个仗着有钱欺男霸女的屠户,你嘛....”
云峦有点小期待。
“你嘛,演一个落魄潦倒要找我卖身葬夫的小寡妇。”
云峦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难以置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白珑看他似懂非懂的样子,又趴在他的耳边比比划划的说了好几遍,终于把云峦说的想跑了。
“凭啥我要演卖身葬夫的小寡妇?我也要演欺男霸女的有钱屠户。”
“哎,不和你说,这个屠户的衣服太小了,你穿不了,真的,不骗你,骗你我就这么大点。”
白珑掐着自己的手指头的一个关节。
“我不信。”
“来,给你试试。”
白珑拿着那套松松垮垮的屠户的衣服往云峦的头上套,不过套进脖子里的不是领子,而是袖子,神仙也套不进去啊!
“你看吧,你脸脑袋都套不进去。”
云峦挠挠头,咧咧嘴,表示十分的疑惑:
“咱俩的体格也没有差多少啊,这么小,你能穿进去?”
“我能啊,你看着啊。”
白珑把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果然不仅能穿,还宽松的有富余,而且相当富余,前胸快要开到肚脐眼了。
“师兄,你太瘦了,你得多涨点肉,以后,我给你做饭。”
此时的云峦不是云峦,他只是一只长得很像云峦的酒桶,他的脑子此时也不是脑子,而是一团烂棉花。
于是,白珑把另外一件破洞的乞丐装套在了云峦的身上,不穿不知道,一穿吓一跳,这乞丐装破洞破的相当有讲究,朦朦胧胧,欲语还羞的带着一股子不明说的浪劲儿,白珑本以为是店家从哪弄来的旧衣服,打包甩卖给自己了,这么一看,这两件衣服还是有灵魂的,白珑心理乐呵,以后还得去那家店铺找老板淘点好东西。
白珑嘻嘻的傻乐,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于是又翻了翻包袱,从里面掏出一只草标一样的女性簪子,拆了云峦头上的发带,把簪子插了上去。
“多标致的一个美人啊!”
“师兄,我不想演了。”
“衣服都穿上了,不带反悔的。”白珑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你不演,我死给你看。”
白珑对云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终于把云峦说服了,云峦刚一松口答应,白珑就乐得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云峦不知道他这作妖师兄要干嘛!
敲门声响起。
云峦不想应答。
白珑没办法,自己推门进来,用口技模仿了一下敲门声。
云峦还是没理他。
白珑也不尴尬,嬉皮笑脸的自己继续演:“这是谁家的小寡妇啊,怎么在这里哭呢?”
云峦心说,谁他娘的哭了。
白珑见云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不像丧夫的小寡妇,倒是像刚入土,但不为安的丈夫本人。
白珑挠挠脑袋,说道:“峦儿,你这样不入戏,情绪带入感不好,你想想,你心爱的丈夫刚刚死了,你脸给她入殓下葬的钱都没有,这是一件多么凄惨和伤心的事情啊,你得有情绪表达啊,你就想你的丈夫死了....”
堂堂男子汉云峦,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憋起嘴巴,眼中含泪,这情绪到位啊,是块当演员的料啊!
白珑喜出望外,连忙退回去,从敲门开始演。
还没敲呢,就听云峦说道:“师兄,你别死啊,你留我一个人在这,我想你啊......”
我勒个去,白珑差点没一门板拍死自己,他不想再入土为安了。
白屠户又敲门。
“师兄,你回魂了吗?”
白珑推门进来,直接跳过了这一段,开始各演各的。
瞧云峦那傻痴痴的样子,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柔弱,白珑真想上去胡啃肯海咬一会儿,但是本着有钱屠户开始是披着人皮的狼的人物设定,白屠户还是暂时稳住了想要把云寡妇吃干抹净的冲动。
“这是谁家的小寡妇啊,长得这个俊俏啊,怎么伤心了呢?可是遇到难处了?”
“师兄,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你别再走了。”
两个人都入戏了,可惜,他俩入的不是同一场戏。1
“你男人没了,我替他疼疼你好不好啊?”
白屠户把云寡妇按到墙上,一副猛虎出笼的架势。
“师兄,你这是干嘛?”
“不对,叫白屠户!我改名了!”
白屠户开始上下其手。
“白屠户师兄,你这是干嘛?”云峦不理解这个名字好在哪里,为什么要改。
白珑无奈,算了,实在是掰不过来,就串场入云峦的戏吧,爷爷的,又死一回,真够晦气的。1
“呦呵,媳妇儿,知道你男人今天回来,这里面咋还穿着裤子呢?”
云峦刚才换的乞丐装是条半长不短的裙子,里面还穿着他自己的亵裤。
“我也不知道你要回来啊,你早说啊,你等着,我这就扒光了。”
云峦拽着自己的裤腰把亵裤当成了衣服往脖子那拽,想要从脑袋那脱下来,脱了半天,大概是勒疼了自己,又去脱衣服,顺着衣服的下摆往下拉,当成了裤子想从脚底下拔下去,结果一样都没成功。
白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白珑帮他脱。
云峦显然是入戏太深了,他紧紧的抱住白珑,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滚烫滚烫的掉进白珑的脖子里,两条胳膊紧紧地箍住了白珑的身子,白珑本来就没有云峦壮硕,这一抱,勒的他没有活动空间,怎么也扒不下来云峦身上那一套大窟窿小眼的衣服和碍事的亵裤。
“媳妇儿,媳妇儿.....”白珑挣扎不过,只能迂回,“媳妇儿,我死了,你别想我,咱家对面住的那个白屠户不错,我打算把自己的魂儿附在他的身上,你再见到白屠户就是见到我了啊。天亮了,我得走了,晚上我再来啊,记住啊,白屠户就是我,但不能叫名字啊,叫名字他就醒过来,不让我附身了。”
云峦连忙松开手:“师兄,你快走,我帮你挡太阳,要不你就魂飞披散了。”
忽然想起上辈子的死状,白珑脚下一软,连滚带爬的又演了一遍敲门的戏码。
“砰砰砰。”
“快进来,白屠户,你怎么才来?等的我都着急了。”
云寡妇亟不可待,好家伙,好么是不按台词来,要么是根本不讲台词,白珑勉强从云寡妇口里夺回自己的嘴,执着的非要把台词说完:“.....你要是有困难,可以和我说,从今往后,你从了我,我就给你钱花,养着你。”
“从,从,什么都听你的。”云峦啃了一口墙皮。
“那太好了,我家里有老婆,我老婆忒凶悍,不许我纳妾,我又不敢休了他,我只杀过猪,她当年打过老虎,那什么,我就把你养在外边.....”
白珑只听“轰”的一声,云峦一拳头震裂了墙壁,两只眼睛迸出光来,还是绿色的。
“你娶妻了?你又出去拈花惹草了?你又和谁好了?你有我一个就不行吗?”
......
入戏状态正好的时候,白珑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霸王硬上弓呢,怎么就开始反抗了呢?这小寡妇练过武啊?!这是要谋杀亲夫?
这个时候,外面真的传来了敲门声。
“好啊,你老婆来了吧,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人?”
云峦一脚踢翻了茶几,酒洒了一地。
白珑这一下更懵了,他娶老婆了吗?他娶谁了?
云峦猛地打开大门,门口齐刷刷的站着四位师弟和一个师妹,他们本来以为这俩人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还乒乒乓乓的没完,怕俩人一言不合打起来,这下可好,彼此见到的情景,真是莫名其妙。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好啊,真好啊,白屠户,你够可以的,娶一个不够,你娶了一堆啊?!”
白屠户也挺入戏,呵呵傻乐,说道:“你看吧,爷有钱,想娶几个娶几个,小美人儿,你从了我,我就封你.....一、二、三、四、五,封你做小六。”
石斛他们想抠瞎自己的眼睛。
云峦一胳膊套住白珑的脖子,死死的卡在自己的腰间:
“你们谁打过虎?我告诉你们,以后这头猪,只能我杀!”
房门哐当关上,留下师弟妹们面面相觑,什么玩意儿!
以后,这俩人就是在屋里拆房子放火,他们也不会来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