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于洋感觉到床轻微有些晃动,身后的这人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冰冷的肌肤或多或少地贴这自己。
他只觉一只大手自然地落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那手稍稍用力,自己就被搂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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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于洋在莫禾木怀中艰难地装睡,他长时间地侧着身子导致被压着的那个手有些酸痛,他本就强忍着不动,可现在后颈处又有些痒酥酥的,他实在难忍下去,只好动作极小地翻了个身。
骆于洋换了个平躺的姿势,心想,总算舒服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只听耳旁传来莫禾木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骆于洋侧了侧头,只见莫禾木正侧着身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快睡吧,这么晚了”,骆于洋演技拙劣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莫禾木,便心虚地闭上了眼。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莫禾木看着他心虚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
“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开口”,骆于洋闭着眼表面平静,实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子了,“明天再说吧。”
“真的不说吗?”
“下次说吧”,骆于洋回避着。
果然还是怂。莫禾木嘴角微勾,他故意将手搭在了骆于洋的左胸膛上,明显感觉骆于洋浑身一颤,只见骆于洋敏感地睁开了眼。
骆于洋只是警惕地睁开了眼,却没有阻止。莫禾木观察着他的反应,知道他不排斥自己的触摸后,莫禾木心里一阵感动。
“你的心跳好快”,莫禾木的声音带着笑意,明知故问道。他将手重新搭在了骆于洋劲瘦的腰上,往他身边靠了靠,紧紧贴着骆于洋,“心跳这么快,想什么刺激的?”
“......”,感受到莫禾木更热切的贴近,骆于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很难受,只觉身体莫名很热,本就紧张的内心更加躁动起来。
他现在只想转过身去用力回抱身旁这人,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可他的余光瞥见了莫禾木脸上露出少有的倦意,他又有些犹豫。
他又陷入了纠结。
莫禾木将头软软的埋在他的侧脸,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脸上露出少有的倦意,嗓音低沉,“睡觉了,晚安。”
骆于洋纠结的心突然像落入了冰窖,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抓住机会说出来。
好事多磨。骆于洋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安慰着自己。
他在床上平躺着,毫无睡意。莫禾木像抱一个巨型玩偶一样轻轻搂着他,他在莫禾木怀中一动不敢动,怕把他吵醒。
莫禾木均匀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他稍稍侧了侧脸,睡着了的莫禾木脸上没了平日里的阴晴不定,反而多了一丝纯真。
也许是因为躺着的缘故,从这个角度看,莫禾木的眉峰好似远山,带着些许清冷,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就像是横挂的两枚弯月,给睡着的他多添了一丝白日里没有的柔和。
骆于洋的目光从莫禾木高挺的鼻梁慢慢下移,不自觉地停在了他薄薄的嘴唇上。他的唇型很好看,只是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的嘴唇薄薄的,灯光下,似乎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亲起来一定很柔软。鬼神差使的,骆于洋微微低头,像蜻蜓点水般,在莫禾木那淡粉色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骆于洋亲完立即又后悔,埋怨自己怎么这么冲动。他立即做贼心虚般的平躺了回去,心此时狂跳不止,几乎有种要跳出胸腔的感觉。见莫禾木并没有被吵醒的痕迹,他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开始回味刚才嘴唇的柔软。
“趁人之危,骆于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坏习惯。”
只听耳旁传来莫禾木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声音。
骆于洋心里“咯噔”了一声,还是被发现了。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不敢侧过脸看莫禾木的表情,只敢用余光匆匆往身旁一瞥,惟恐和莫禾木对视。
“趁我睡着亲我”,莫禾木慢条斯理地继续说着,虽然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的,用词却是赤裸直戳骆于洋的羞耻心,“嘴唇的感觉还不错吧。”
“如果我没醒”,莫禾木像盯着猎物一样,紧紧地盯着骆于洋的侧脸,他唇角不动声色地微勾着,“你还想做什么?”
看着骆于洋渐渐泛红的脸,他故意拖腔带调地说着,“亲我,抚摸我,还是——”
“够了!”
骆于洋猛地转身打断了莫禾木的话,惟恐他说出更加令人羞耻的词语。和莫禾木对视的那一秒,骆于洋紧皱的眉头突然松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几分纠结。
“我只是...”
骆于洋欲言又止,眉宇间透着一丝犹豫。
“只是什么”,莫禾木平躺着,不再看他,语气带着些无所谓,“算了,你一向不喜欢向我解释。”
突然,莫禾木只觉眼前突然闪过一个清瘦的身影。骆于洋清秀的脸庞在他眼前放大。
只见骆于洋翻身而起,压在了莫禾木的身上。
“不是这样的”,骆于洋的声音有些紧张。
莫禾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骆于洋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动作有些暧昧,他用两只手撑在莫禾木的手臂两侧,将自己和莫禾木的身体拉开了一些距离,嗓子有些紧,“我有话要对你说。”
看着他无济于事的动作,莫禾木微微一挑眉,勾起唇角笑了,“情话?”
“别打岔”,看着莫禾木那副不正经的模样,骆于洋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也带有几分平日里少有的严肃,“认真听我说。”
莫禾木不再打岔,只是用满含笑意的双眼静静看着骆于洋。
骆于洋本就紧张,被他这么一盯,脑子里组织好的语言此刻全部化为虚无。他强忍着不去躲避莫禾木炙热的眼神,直直地将目光迎了上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莫禾木,我喜欢你。”
“我承认,我很迟钝。相处了这么久,如今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从你和我吵架的那晚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你的叽叽喳喳,想你的过分黏人,甚至想你偶尔的孩子气。之前我以为是我自己习惯了你的存在,可当我再次遇见你,我看着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以及牧先生,这些都像刺一样,深深地插在我的心里,让我日夜辗转难眠。我以为你和牧先生在一起了,直到今天,你白日在塔楼上质问我的话,才让我意识到,你对我的心意从未变过,只是之前我一直当成玩笑不放在心上”,骆于洋感觉自己真的太紧张了,说起话来毫无条理,“这些话零零散散的,你就当是这六月夏日的晚风,随便听听就好,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莫禾木缓慢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认真地听着。
骆于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其实我就是想说,莫禾木,我喜欢你。即使你的脾气忽而晴天忽而雨,我还是难以控制地喜欢你。”
骆于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清澈的眼里带着坚定和期待,“我也不知道我会喜欢你多久。从前我一直认为人山人海,边走边爱。可直到遇见你,我突然想停下来了。”
“没了?”
莫禾木微微挑眉,见骆于洋微微点头,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哥哥真是一如既往的渣啊,不知道会喜欢我多久?那万一哪天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啊?”
骆于洋没听懂他的话,还来不及思考,只觉莫禾木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莫禾木的手稍稍使劲,骆于洋整个人就趴在了莫禾木身上。
他下意识地想要蹭起身,莫禾木却将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说句喜欢就想跑?玩腻了转身就走?”
莫禾木唇角微勾,露出玩味的表情。
抱着骆于洋的莫禾木轻轻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莫禾木,骆于洋瞳孔骤然一缩,语气有些紧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太了解我自己了,喜新厌旧,追求新鲜。但是你真的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想要好好对待的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些话等了多久”,莫禾木眼角带着笑意,他的声音偏低富有磁性,“明明可以直接说的话,非得让我等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说出口了,撂下担子就想跑了?”
“我...”,骆于洋眉眼微敛,他有些不懂莫禾木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不是说了吗,你就当我的心事是这六月夏日的晚风,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六月夏日的晚风?”
莫禾木嘴角勾起笑容,他一手轻抚骆于洋泛红的脸颊,用温暖的指腹耐心地沿着骆于洋俊秀的眉眼勾勒,轻轻挑拨着骆于洋敏感的神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你说话还真是文艺。不过,你的这些话可不是夏日晚风,吹吹就罢。我看啊,这明明是闷热夏日里海面猛烈的浪潮,波涛骇浪。”
骆于洋只觉莫禾木的手所触摸之地,都传来触电般的感觉。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