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兼业是打算和傅霖联手了,琉玟观不方便出入花叶原,这些事情就交由傅霖和她带来的傅家人处理。
松露奇怪的是,沈廿居然对傅霖在花叶原的动作管都没管。她一边焦急地等着云夫人的回信,一边思虑要不要提点一下沈廿。
如果真的给傅霖这样闹下去,那花叶原以后还怎样在玉京立足。尽管单说各楼的生意是绝计不会受到影响的,但是这样来了个底朝天,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当初把涉事名单给沈廿的时候,见到沈廿烧掉了名单,以为他的意思是想要保她们,但目前看来……其实,她也猜不透沈廿在想什么。
最近沈廿一直在陪风逍,一点儿都不闹他,要么搂着他,要么听他讲以前的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得以为这辈子已经过去了,但明明他们才年及弱冠。
“……那个时候你可凶了,见不得我和别人一起的”
风逍把没吃完的芙蓉糕塞到了沈廿嘴里,摸了摸他的头。
“现在好了,我的夫君乖乖的,比之前更招我喜欢了。”
沈廿拿出了嘴里的糕点,慢慢吃起来,笑着把风逍搂得更紧。
风逍趴在沈廿身上,像没了骨头,啃他的脖子,“我都吃过了,你也不嫌脏的。”7
“既然阿琬这样说,那我扔掉了?”1
“哎!别,你喂给我不行吗?我现在都离不得你了。”
沈廿手里的糕点被风逍放到了盘子里,他一边笑得媚气满满,一边脱下了随意罩套的外袍。因为刚起来,下面还没有穿什么,只前面戴了个乳白色的遮羞布,腿上绑着两根缎带固着。
谁知道这遮羞布湿得这样快,现在可全都往沈廿身上蹭了。
“沈廿,你摸一摸,摸一摸好不好?我一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受不了。你给我好不好,我受不住的,我真的受不住的。”
风逍的清泪濡湿双眼,蒙着浓重雾气,引着沈廿的手向下。他是真的要了,也不知道沈廿给自己种了什么,下面和后面动不动就又湿又痒的,激得他仰着脖子喘了一声。
彼此的温度填满了互相的心房,沈廿在做那档子的事话都不是很多。不过说起来,最近沈廿的话都少了。1
“沈廿,”风逍一边磨着男人的钝物,进进出出,一边捧着他的脸问,“沈廿,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如果是那天的事,我全不在意。我只要你,只要是你,不论你怎样我,我都要你。”
“阿琬,如果你不懂事一点儿,什么都不懂就好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3
沈廿的手摸在风逍的腹部,那里有一块明显的凸起,像有生命一样地律动。埋在他的温热中才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本身就是一体的,只是短暂地分开后又相互找到了彼此。
就这样紧紧地贴合,再也不想分开。
他的手与风逍的手十指相扣。明明是这样快乐温馨的时光,为什么总是带着点儿悲凉。如果他还不能控制得住那东西,他就要失去阿琬了吗?
“廿廿,我舍不得你哭,舍不得。”
风逍抹去了沈廿脸上的泪,一颗心也跟着他跌下了尘埃。他知道如果按照沈廿的性子,一定会送他走,不论用任何手段。
可,他不想啊,这辈子都不想和沈廿分开。沈廿是他一直以来的药,他已经病了好久了。
“沈廿,我求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好不好!”
“阿琬,要听话。”
沈廿开始吻他的鬓发,风逍的头发未束,披散下来,宛若神仙妃子一样,面色又带着红,挂着残泪,使人看了更加心生怜爱。
“廿廿……”
此时,风逍也说不出其他的了,他不确定自己撒撒娇还有没有用,不过一般只要沈廿下定决心的事情,他都改变不了了。
沈廿要什么送他走呢?他们还能再见吗?
风逍不敢问,也不敢想。他害怕时间来得太快,快到他还没有得到沈廿,就已经失去了。1
万镜欢,沈廿已经派人送回了晏州,果然如风逍所说的那样。沈廿再去晚一点,万镜欢身上就不剩下什么好肉了。兼业表面看着道貌岸然的,不知道下手会这么狠。
“兼业,我恨你!”1
他被人扶上马车的时候,回头对兼业说了这样的话。他真的是恨极了,从未这样恨过。自那天在花叶原,他就一直被关着,没见过什么阳光了。
或许兼业也是恨他的,万镜欢这样想着,但又搞不明白,兼业为什么恨他。
玉京,他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了。
“替我照顾好风逍,他性子软,你不要伤他。”
万镜欢还说了这样的话嘱咐沈廿,眉宇之间却失去了那种光华,徒留下难以抹去的哀愁和怨怼。他最喜欢的那把扇子,也教兼业撕了,又叫扇骨打了不知道多少下。1
可惜了那把扇子啊,他又想,却摇了摇头,再也笑不出来了。
自这件事情之后,兼业像扯下了一直以来的那张面具,把同万镜欢的怨恨都发泄到了沈廿身上似的。他揪住了花叶原的事情不放,又联合迎州,准备借此一举端了花叶原。
花叶原的形势确实相当危急,但各楼里的姑娘却浑然未觉,照旧敲着烟管,谈笑风生。
这样,一直到法司堂出了逮捕令,一连抓了不少人,她们才开始惊慌起来。
“主人,夫人来消息了。”
沈廿正望着楼下推推搡搡的人群,松露在他身后这样说起来。
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他倒也想听一听云夫人准备怎么办,不过要是救的话,还是太蠢了。现在明哲保身才是正理儿。
“夫人只提到了那件事,这件事还没有答复。”
“不是没有答复,她是让我看着办了。不过,她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就是丢开花叶原。我们在玉京盘亘了这么久,当然是琉玟观的眼中钉。现在他有机会除掉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
松露不死心,她不相信夫人真的会放弃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花叶原,“可是,主人,我们不再……等等吗?”
“没用的,花叶原的作用并不是监视玉京,而是敛财。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够了。就是苦了那些女人了,如果她们还有家人、熟识的,都好生安抚一下吧。”
沈廿说完这些,下了楼,准备去厨房里去瞧瞧风逍又在搞什么鬼。他惦念起,前几日答应的,要给沈廿做饭来的,今日便去兑现了。
“我来看看阿琬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神神秘秘的。”
他刚要踏进厨房,就被风逍喝住了,令他在外候着就行。
“好,那就依你。”
沈廿在门外就闻见了一股刺激的辣味,不知风逍要做什么劳什子。他今天兴致好像很高,倒不是前几日两人一起哭泣时候的哀戚了。
他还在这样想着,风逍就出来了,身上落了一些灰,正在扑。
“廿廿,”风逍对着沈廿笑起来,“你去对门买些酒,我上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和你不醉不归。”
“好!”
沈廿爽快地答应下来,不知又作何心情。现在的每一天,都要倍加珍惜。
新买杏花酒,微雨天气与君酌。公子冠玉醉,前路茫茫不知何处去。
“你快尝尝,给你做了三个菜,我好久不碰了,不知道手艺退了没?当是你爱吃的才是了。”
沈廿看着桌上摆的是宫保鸡丁、麻婆豆fu、蚂蚁上树,不觉笑起来,邀他坐下。
“你做了这些自己又吃不得,何必呢?”1
风逍撤了鼓凳,要坐到沈廿腿上教他抱着,又舀了一勺豆fu往他嘴里送,
“廿廿开心就行了,玉京的辣椒不好找,我也费了不少功夫,不如封州的有味道。”
沈廿点头,玉京的辣椒确实吃来吃去还是带着些甜味儿,就像自己怀里的人一样,满是溢出来的甜,忍不住让人想要啃上一口。
“阿琬,一会儿你要是饿了,同我闹怎么办?”
“这好办,玉京的夜市多,我们喝过几轮便去逛逛。今日,我想看看谁先倒下。”
说完这话,风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烈酒穿喉,冷到五脏六腑,而后很快又烧起来,像有一团炽烈的火,把他都要烧化了。1
沈廿见他喝的急,本想开口劝,但一想,便由他罢。他也照着风逍的法儿,喝得更急。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杯的喝起来,桌上的菜反而没怎么动。
松露下楼来看的时候,二人都已经歪在一起,或哭或笑的。她赶紧关上了门,不欲他们这般失了风度的样子被外人看了去。如今,外面闲逛的人可也是不少。
“沈廿,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风逍将沈廿的衣衫都扯乱了,露出了里面袒露的胸膛,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恋慕你、喜欢你、心悦你、爱你、怎么样怎么样,都是你!”
“可你,你真是个狠心之人,没有你,我风逍空有这身躯壳还有什么用!我如果只是想活着,那我怎么、怎么敢嫁给你!沈廿,你真是个混蛋!”
沈廿摸着他的头,一时哑然。他没有想过这人竟然是这样想的,可他越是这样想,落在沈廿心底,就越是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