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啊……
宁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这一茬事。他像鸵鸟一样缩着脖子,把脸埋在顾枭桀胸口。
却不想脸刚贴过去,顾枭桀的胸肌便狠狠地抖了抖,他立刻吓得把脑袋抬了起来,小声建议:“其实你这么讨厌我的话,我可以自己走的。”1
“我讨厌你?”顾枭桀冷笑一声,“确实,我不喜欢你。但毕竟你对我有恩,把你丢下,我顾枭桀成了什么人了?”
“其实你不用在意这个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我当时不是因为这个才收留小狼的……”憋了两个月,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了,宁歌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想法倒了出来,“我收留的是小狼,不是你。房子也好,车子也好,你们顾家没有欠我什么,所以我不能收……”
“又来?”顾枭桀一听他这个“人格分裂”的论调,就止不住地心里冒火。
他抱着宁歌大步向前走去,走到宿舍楼门口,一把将他放了下来,也不顾宿管阿姨诡异的眼神,手扶着墙壁,将宁歌圈在两臂之间,俊脸蓦地在宁歌眼前放大。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就是小狼,小狼就是我?是不是要我像小狼那样对你,你才能接受我没有人格分裂的事实?”3
顾枭桀与宁歌鼻尖抵着鼻尖,彼此之间呼吸交缠,四目相对。
宁歌看着那双冷艳漂亮的眼睛,几近纯黑的眼瞳中跃动着火苗,好似要将他燃烧殆尽了,跟小狼并无二致。
他抿了抿唇,微微避开顾枭桀的视线,心里却阵阵抽痛。
不用顾枭桀说他也知道……顾枭桀就是小狼,可是他想要的,不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小狼,而是那个会陪他笑陪他闹,陪他一起吃苦,规划未来,给他生活下去的勇气的小狼。
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涌了上来,宁歌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嚅嚅地道歉:“对不起,我就是……”
话还未说完,眼前忽地一黯,顾枭桀的唇便贴了过来,在他不可置信地眼神中,犹如刻在基因里那般熟练地挑开他的牙齿,柔软的舌尖在口腔中肆虐横行,霸道地掠夺走他的空气,将他整个人都染上自己的气息。5
顾枭桀双手捧着宁歌的下巴,双眸紧闭,宁歌的味道比他记忆里的要差一点,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有点酸酸涩涩的,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他松开手,大拇指轻轻地擦过自己唇边溢出来的水渍,眯着眼睛看着面红耳赤、被亲得双腿发软的宁歌,“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是小狼?”
宁歌单薄的背靠着宿舍楼门口的廊柱,手指无力地抓紧又松开,病历本早就在刚刚接吻的时候掉在了地上,哗啦啦地翻了好几页,一行鬼斧神工的草书跃然纸上。
腹部有肿块,伴有持续干呕、低烧,疑似肿瘤,需要进一步化验判断。12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宁歌情绪突然崩溃,双手捂着脸无力地蹲了下去,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我只想要小狼,就想要小狼……求求你,把小狼还给我吧!”9
他双肩颤抖、绝望无依的姿态落入顾枭桀瞳孔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攥得几乎无法跳动。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