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此来,有何贵干?”1
齐王和宣王果真不对付,奚奚说话都开始有重音了,斜了川川一眼。
刚才我已经和秦安通过风,不知道他懂没懂我意思: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就现在这剑拔弩张的局势,他们掐起来受害的就是我们。
三十六计,走为上。1
宣王甚至没有回答,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感到背后有两道灼热的目光,看来川川是真的盯上我了。
树大招风,最近,我是狂妄了些。
当然,这还是要怪宣王,小野狼太野了,稍微逗一逗就那么好玩儿。1
“齐王、宣王,”秦安半扶着我,不使我跌下来,“明初放诞无礼,搅了雅兴。如今又醉醺醺的,可否允安带他去客栈歇息?”1
知我者,非秦安是也。他这是通透了我的意思,接下去就靠我助力吧。1
“嘶~好疼,秦安我们回去困觉,和你困觉”
我仰着脖子笑,整个人都摔在他身上,回头对齐王与宣王道:“奚奚、川川,我们就先走了,秦安他、他是个急性子”1
两个男人一台戏,秦安低头疑惑端视,面色一红,二话不说就横抱起我,走出几步。
齐王定定地望着我们,我就在秦安的臂弯里朝他挥手。他淡淡地笑,点点头,而后眼色含冷地瞧着宣王。
宣王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沉着地盯着我,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秦安抱着我刚要踏出亭子逃出生天,好死不死地宣王发话了:
“本王允许你们走了吗?结党营私,该当何罪?小秦大人应该懂。”1
结党营私?宣王也有够会无理取闹的,不过他的身份便是理,我与秦安还真担不起。我就该猜到他分明是存心找来,蓄意报复。
“宣王,安并未……”
秦安当然第一时间矢口否认,没待说完,齐王的一句拔高嗓音的“四哥”插了进来。
他端起酒盅,一口饮尽,而后掷到地上,摔了个粉碎。1
“四哥,我倒想问问你,你说定原同明初结党营私,这结的是什么党,营的又是什么私!”
方才宣王的话确实惹恼了齐王,他的脖根起红,不知是气的,还是不胜酒力。
齐王摇摇晃晃地,一步步走过来,旁边立着的童仆要搀他,都被他推开了。
“原来弟弟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那你!你又为何要到我府上闹?你干脆直接去父皇面前参我一本就是了。”1
他说完这些话,像耗尽了平生所有的精力。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小,倚在亭中一根漆红立柱上,轻轻喘着气。
一粒石子千层浪,这下我和秦安走不了了。
齐王的话虽是愤于宣王,但言语间对我俩维护有加。得,我又被打成齐王一派了,不知道王澄稷和太子知晓,又当如何?
难啊,真难哪。这一天天地在他们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可不就是炮灰嘛。1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1
“六弟不愧是父皇最宠爱的幼子,动不动就搬出来说是非。那你可晓,我是如何得知秦大人与唐公子在此的?”
宣王一言,引得齐王仓皇抬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地震惊,身子也跟着抖起来。
“是父皇?怎么……”
“我劝你还是安心养病,少动什么歪脑筋。那个位子不是人人都可以肖想的。”
宣王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利刃,扎进了慢慢滑下去的齐王心里。齐王亦喝了不少酒,失仪不失仪的,早就不管了。
我是看不懂他们说着哪些葫芦,暗流涌动倒是真的。
齐王的身体状况成了宣王刺向他的一弯冷冷的刀,他跌坐地上,冠玉有些乱,不停地咳起来,眼角微红,挂着残泪,我见犹怜。2
“奚奚!秦安,你放我下来。”
我发誓,这绝对是本年度我做过的一个最大胆的举动:抱住齐王。
从以前开始,我就舍不得身边有人哭,而且像齐王这样的美人儿,我更加心中不舍。
就算明日我被削首城门、凌迟炮烙,今天我也要抱着齐王。
“奚奚乖,奚奚有委屈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我们不理川川,不理他。”2
我环着他的肩,使他靠在我的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地哄他。
其实,我之前就很想这样做了。他看着年纪不大,身子又弱,动不动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王府中看着奢华,各色铺张无度,细想之下,却是冷冷清清。他只方才席上笑过几下,其余时候都含着愁绪,绞着眉,好似有千万般说不出的苦。1
既然他是我笔下的人物,尽管我对他的结局全然不知,就真算是愧疚一样,由我这样抚慰你,稍微偿还一些吧。
听起来,秦安和宣王站到了同一阵线上,出奇一致地“哼”了一声。
齐王揪着我的衣服,抬头望着我,面色都红起来,“唐……明初”
“我在,我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