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弋是正正经经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铁血将军。
赵赦还在光着屁股蛋子玩泥巴的时候,他的长枪就已饱饮蛮戎鲜血,带走过无数条性命。
只不过他后来手臂受重创,再也拿不了枪,便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做了个闲散王爷。
他上战场的事平乐帝并不知情。
他的混账老爹一直拿他当废物养,盛无弋也乐得当废物。
上京那些个以吃喝玩乐为宗旨的世家纨绔表面上与他交好,私下里也照样编排他好色无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厉害。
盛无弋心底有些异样,但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殿下会武功么?”赵赦又问。
“不会。”
赵赦轻轻皱起眉,显然是不信。
盛无弋又屈指弹了下赵赦的额头,声音淡淡:“说了不会就是不会,你一小孩懂个屁。”
赵赦抿起唇,没有说话。
他想他才不小。
但他没法对盛无弋说。
因为他的确弱。
他要等他足够强大的时候,再来找这个人,让他平视自己。
赵赦敛下眸,从盛无弋怀里脱开,转身要走。
盛无弋一伸手勾住了他后衣领子。
“哪儿去?”
赵赦错愕回头。
盛无弋摇摇头,一掐他下腋就将人拎起来,抱在了怀里。
赵赦一紧张,攥住他衣襟,连呼吸都不会了。
盛无弋带他离开北镇抚司,摸了摸他手腕上的淤青,一边走一边问:“宁远侯那老东西还敢欺负你?”
赵赦从他语气里捕捉到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不由抬起头。
盛无弋也没告诉他自己警告过宁远候、暗中保护他的事,轻轻揉了下他手腕上那一大片肿起来的地方,问:“疼不疼?”
赵赦摇摇头。
盛无弋没问他是谁打的,左不过就是赵遴那狗崽子下的令。
赵赦替自己报了仇,让赵遴下了地狱,用不着他多事。
盛无弋带他去了太医院,生生把午休李医正揪出来,让他替赵赦看伤。
“屁大点小伤也值得大惊小怪!”
李医正压根就没正眼看赵赦,吹胡子瞪眼配了伤药,扔给盛无弋,转头又回去睡了。
李医正是他三哥的人,平日对他三哥毕恭毕敬别提多温和了,可只要一到他这里,连看点伤都得斤斤计较半天,真是惯会看人脸色。
盛无弋叹了口气,认命拾起伤药,走到赵赦面前。
赵赦规规矩矩坐在板凳上,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自己衣衫,手腕上青筋都跳出来了。
盛无弋瞥了一眼,又想笑:“你衣裳本就破了,这么一拽,更要裂开了。”
赵赦慌忙放开自己衣摆,脸红了红。
“要你管。”他小声辩驳一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盛无弋挑眉,“本殿下以前送你那些衣衫呢?扔了?”
他送过赵赦好几次衣裳,一次是当面,还有几次是遣人偷偷送去的,赵赦并不知情。
不过探子回来说,那些衣裳赵赦一件都没要,至于他送的那次,也没见他穿过。1